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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赫先将桌上的东西给整理了一遍,手法颇为精准地穿针引线,拿起一个新的手绷而后道:“我只给你演示一遍,你自己看仔细了。”
纪云蘅赶忙认真点头,努力睁大眼睛,盯着许君赫的手。
搁在几个月前在京城里,若是有人走到许君赫面前说日后你会拿起绣花针教一个女子绣香囊。
那许君赫必然是不信的,甚至会把说这种胡话的人揍一顿解气。
而今他坐在暖洋洋的屋子里,任光芒照在身上,低着头认真地摆弄着绣花针,在绢布上留下一条又一条丝线,以丝线组成图案。
纪云蘅看得认真出神,从对面坐到许君赫的身边来,微微弯下腰,从姿势上看脑袋像是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样。
“这是什么绣法?”
纪云蘅好学地问,“是蜀绣还是苏绣?”
许君赫停了停手,转头看她一眼,“我是哪里人?”
“京城人士”
纪云蘅答。
“对,所以我这个就叫京绣。”
许君赫一本正经道。
纪云蘅惊讶地睁大眼睛,“京绣?”
“不错。”
许君赫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误人子弟,随口瞎编道:“蜀地的刺绣叫蜀绣,苏州的刺绣叫苏绣,我是皇宫里的人,我绣的东西就叫京绣,有什么不对?”
纪云蘅一听,顿时觉得非常有道理。
许君赫是皇太孙,皇城里的半个小主子,他的刺绣怎么就不算是京绣呢?
“不过呢,你出去别声张,莫让人知道你学了京绣。”
许君赫捏着针,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地笑,继续诓纪云蘅。
纪云蘅问:“为何?”
许君赫抬眸看她,冲她一笑,“若是别人知道了,都想跟我学,那我不是累死了?这些技艺你偷偷跟我学就是。”
纪云蘅傻不愣登地应道:“好,我不告诉别人。”
当然,半吊子水平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也好不到哪去,更何况纪云蘅似乎确实在女工方面没有什么天赋,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头对着头绣废了一张又一张的锦布。
许君赫气得两眼冒金星,问她,“纪云蘅,你怎么那么笨?”
纪云蘅委委屈屈道:“我觉得可能是你教得不好……”
许君赫又说:“你沿着那线一点点绣就是了,为何针总是落错地方?”
纪云蘅解释道:“我分明是沿着线落针的,但不知为何那些线总是串在一起。”
“那你就别学了,买一个算了。”
许君赫出主意。
“不成,苏姨母要检查的。”
纪云蘅学个绣花跟上场打仗一样,精疲力尽地往桌上一趴,哀叹道:“这比作画难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六菊在门外道:“大姑娘,邵公子来寻。”
纪云蘅正绣得累了,就将东西一丢,立即喜悦地站起身应道:“来了!”
见她这般积极的模样,许君赫顿时不知从哪里攒了一股烦躁,想也没想就拽住她的手腕,语气不大好地问:“干什么去?”
“邵哥哥找我,我去瞧瞧是什么事。”
纪云蘅挣了一下,腕间的力道就收紧了几分,“良学,放开我。”
许君赫一听,像是受惊一样,一下就松开她的手,又说:“他来找你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将你请去前院说吗?跑到这后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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