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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长啧啧摇头:“笑某些人啊,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谢秉安:……
东冶从殿外进来,看了一眼睡的死?沉的皇帝,走到主子跟前,低声道:“主子,娘娘还在承乾宫等着陛下,娘娘她……一日未曾进食了。”
谢秉安眉峰紧皱,重重掷下茶盏,起身道:“去承乾宫!”
看着走远的一主一仆,李道长起身走到皇帝跟前,取出银针在他穴位上刺下去,睡意?沉沉的皇帝头一歪,是?彻彻底底的昏睡过去了。
他走出玉宫殿,望着泛起薄雾的暮色,悠悠长叹,怕是?过不了多久,就?没这么清闲的日子了。
阿九隐忍蛰伏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动手了。
承乾殿里银珠灼灼。
蔚姝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笼罩着月色的薄雾,雨夜的冷风灌进窗口,冻得身子发颤,她绞着手指,每一根手指上都?布满了指甲印,有些地方已经见了血迹。
殿门‘吱呀’一声,惊得她转过身看向那扇从外面被?缓缓推开的门扇。
蔚姝紧张的揪紧衣襟,后退到屏风处,瞪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步入殿内的人。
会是?谁?
是?陛下……
还是?温九、亦或是?谢秉安呢?
蔚姝紧张的屏紧呼吸,手指用力攥紧衣襟,明?亮的烛光照在来人身上,将那人身上所穿的苍蓝色衣袍映出些许亮色,她抬起轻颤不已的眼睫,看向走入殿中,吩咐廉公?公?关上殿门的人。
——正是?谢秉安。
“娘娘不必躲着,出来罢。”
谢秉安脸上带着面具,看向躲在屏风后面,只露出一颗脑袋的蔚姝,小姑娘杏眸洇湿可怜,眼睫上挂着泪珠,一颤一颤的,看的他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过来。”
谢秉安轻扬下颚,面具下漆黑深邃的眸紧紧锁在她身上,没有移开片刻。
蔚姝紧咬着下唇,听着面具下偏暗色的声音,和温九真的很相似,相似到她肯定?的认为,站在对?面的谢狗就?是?她等了一天的温九,见他朝这边走来,蔚姝吓得连连后退,倒在身后的倚榻上,刚想要起身逃避时,却?被?对?方高大挺拔的身躯覆盖。
“宁宁等的不就?是?我吗。”
谢秉安攥住蔚姝挣扎的小手压过头顶,浸着雨夜凉意?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在她耳廓吐着灼热的气息:“宁宁走这一步棋,不就?是?为了逼我现身吗,我已经来了,宁宁躲什么?”
蔚姝挣扎的小手停住,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具。
“你?、你?放手!”
她努力挣扎,谢秉安力道松懈,看着蔚姝抽出一只手朝他脸上伸来。
一张面具隔着一道秘密,一道蔚姝被?隐瞒许久才得以窥探到的秘密,她捏住面具边缘,轻颤的手心竟是?比面具还要冰冷,手上用力,她期盼已久想要摘下的面具终于从谢秉安脸上脱离。
一张熟悉的,清隽冷俊的容貌,意?料之中的撞入蔚姝眼底,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和男人眸底惯有的凉薄,蔚姝手中的面具脱落,坠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难怪在尚书?府,蔚昌禾每次寻温九麻烦时,东厂的人都?会及时赶到。
难怪温九那般的神通广大,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从鬼市出来的奴隶,而是?实实在在的,权势滔天的掌印,这天下能瞒得过他眼睛的事,少之又?少。
可以说,几乎没有。
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谢秉安与温九之间反复横跳,而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睥睨着她的可怜,可笑,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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