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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知不想破坏现场,先给队里打了一个电话。
他在脑内飞快地思索着——这个地下室应该是违章自建的,估计也有好些年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重新埋了一具尸体下去,重新糊上水泥,再往上压了一个柜子。
尸体在地下室下慢慢分解,可不远处新开发的地铁导致整片地块下沉,导致地下室也跟着下沉,二次破坏过的水泥裂开……
最后,被关进底下的毛毛自己打开了笼子,急于逃生,到处乱扒,把这具尸体刨了出来。
也是阴错阳差。
很快,冯涛的家就被警方封了警戒线。
冯涛语无伦次地向警方解释,这个地下室不是他挖的,房子也是他租的,正是因为他穷,租不起普通公寓,才找了这样一个又小又破的地下室凑合,偷狗也只是为了多赚点钱,对地下室地下那具尸体可谓一无所知。
“我管你知道不知道!”
边牧主人对警方大喊,“警官,这人偷狗还骗钱,请务必从严从重地判!”
警方把地下室的柜子都搬空了,凿开水泥,很快就发现了完整的尸骸——虽然上肢部分被毛毛破坏了,但不难看出,为了节约空间,死者是以一个侧躺蜷缩的姿态埋下去的。
尸体已经彻底白骨化,除了骨头,所有遗骸都被分解得干干净净,以至于法医可以提取的线索十分有限。
痕检“咔嚓咔嚓”
地拍起了照片,林鹤知还没挪动骨头,便有了初步的分析:“根据骨盆,死者应该是一名女性,死亡时年纪在28岁左右;目前可以看到死者头颅枕骨处有重击伤,很有可能就是她死亡的原因,具体的凶器和死因要回实验室进一步确认。”
死者衣物被单独地整理出来,在一张大白布上展开——一身贴有亮片的棉质长袖,黑色皮裤,上身衣服由于含棉量更高,被蛀得坑坑洼洼,但蕾丝胸|罩留了下来,看上去款式比较浮夸,袜子是丝袜。
衣、裤、鞋上的标签都已经褪色,不具有任何身份辨识意义。
“从衣物上看,死者死亡时,应该是春秋季。”
林鹤知说道,“这个披肩的是真发,她还佩戴这种可夹的假发,应该是个爱打扮的。”
藏尸地也没有发现任何与身份相关的随身物品,唯一比较特别的,是脖子上那枚金项链,挂坠上一枚小指甲盖大小的貔貅。
林鹤知戴着手套,拿拇指揉搓了一下貔貅,很快,挂件就露出一种温润的质感,泛着暗淡的柔光。
“……这坠子可能还是真金的,”
林鹤知喃喃,“如果是真金的话,那凶手应该就不是谋财了。”
单瀮最关心的永远是死亡时间:“大概埋多久了?”
“肉眼看很难说,埋这种地方既没昆虫迭代,也没有植物生长作为参照,我现在只能说一年到十年之间。”
单瀮:“……那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得回实验室进一步看看,”
林鹤知叹了一口气,“这个我尽量,不保证。”
在尸体死亡早期,法医还能利用尸体现象较为精准地判断死亡时间,可随着尸体彻底白骨化,死亡时间就越来越难定位了。
在收拾骸骨的时候,林鹤知突然注意到,死者头颅顶骨处,有多处星状凹陷,伴随周围结节样增生,同时,在小腿胫骨处也有类似的瘢痕。
“她生前好像患有某种骨质病变……”
林鹤知摸着死者头顶心,思索着什么骨质病变会先影响这个位置。
而且,根据病灶周围新长出来的骨骼,身体也有在努力愈合。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梅毒!”
“死者生前曾患有梅毒,且没有及时医治,拖到三期发生了骨质病变。”
林鹤知与单瀮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他们对死者职业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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