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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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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去十分吃惊：&ldo;那你爸今年多大年纪？&rdo;

&ldo;五十五岁。

&rdo;她的嘴一下张圆了，我失笑，&ldo;他其实是我爸的师父，我叫他张爷爷，我亲爷爷在我出生前一年就去世了，喏，他和我奶奶的照片挂墙上呢。

我从来没见过他，不过我爸长得倒是挺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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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盯着我爷爷的照片看，我盯着她看。

真是好看的侧影，她的头发烫得微卷，绾成一个随意的发髻，发际线是一个精巧的美人尖，额头饱满，眼睛略凹，衬得鼻梁分外挺直，下巴到颈项的线条更是修长得让我暗生羡慕。

我盯着她看算是审美，可是她盯着个去世已经近二十年的老头儿看是为什么？！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回过头来，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不移开视线。

&ldo;你爸爸做什么工作的？&rdo;

我讪笑：&ldo;小镇无业游民。

&rdo;

&ldo;哦。

&rdo;她眼神有些飘忽，指着墙壁上挂的乐器，&ldo;这些都是你爸的？&rdo;

&ldo;琵琶是我的，其余都是他的，他二胡拉得不错，其他乐器都能上手，还喜欢唱点京戏。

&rdo;

&ldo;真多才多艺。

这幅字是他写的？&rdo;

&ldo;嗯。

&rdo;

靠窗子的书桌上摊着爸爸出门头一天写的工笔小楷，许可轻声念道：&ldo;&lso;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rso;这是佛经吗？&rdo;

&ldo;准确地讲，这不是佛经，是佛家偈语，出自《妙色王求法偈》。

&rdo;

&ldo;你爸信佛吗？&rdo;

我摇摇头：&ldo;不信，我从来没见他烧香还愿。

这段偈语我倒是见他抄过不止一次，大概单纯是喜欢吧，对了，有段时间他还抄《资治通鉴》呢。

&rdo;

她仍旧看着那段偈语，时间长到让我有些奇怪。

她抬头，微微一笑：&ldo;似乎很有深意。

外面对联也是你爸写的吧，隶书看起来也很有功底，真是一位有文化底蕴的老先生啊。

&rdo;

我暗自觉得好笑，一本正经地点头：&ldo;对，他没学历，但文化是有的，满屋子的书都是他的，而且爱好园艺，院子里的蜡梅茶花都是他修剪的。

对了，你多大？&rdo;

&ldo;我今年三十四岁。

&rdo;

我着实吃了一惊，一下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