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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第2页）

穿着被鲜血染成艳红色的长裙的女人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面前的孩童的面颊，带着甜美笑容的脸庞上，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真切情绪。

&ldo;你看，&rdo;她问，&ldo;妈妈好看吗?&rdo;

季榆甚至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对方指尖的血液，顺着他的面颊缓缓淌下的触感‐‐就如同一只蠕动的虫子，一点点缓慢地往下爬。

所过之处，都是令人作呕的粘液。

然而，当季榆来到那个&ldo;家&rdo;中的时候，见到的却并不是女人划开自己动脉的场景，而是先他一步进入房间的穆卓阳，伸手穿透了女人的胸口的画面。

&ldo;不为什么，&rdo;季榆还没有发出声音，穆卓阳就率先开了口，&ldo;只不过是觉得……&rdo;他抬起手，抹去从唇角溢出的鲜血，朝季榆露出了一个笑容，&ldo;你这段时间的表情‐‐实在是太碍眼了。

&rdo;

那种如同等待着自己的末日来临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其撕扯破碎，扔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触及的地方。

女人的脸上还带着突发状况下的惊愕，一双有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却早已没有了光芒。

在穿透了胸口的手被抽出后失去了支撑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殷红的血液在地面上扩散开来，形成一幅过分艳丽的画卷。

与记忆中无比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画面。

季榆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分明是&ldo;这个世界&rdo;针对他而精心设下的局，可到了最后，打破了这个将他困住的死局的，却是对方千方百计地护着的人。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称得上戏剧性。

&ldo;你怎么就知道，我之前说想要杀的，不是另一个人?&rdo;没有去看地上的人一眼，季榆缓步朝不远处的人走了过去。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情，他并不觉得这个家伙能够弄明白。

&ldo;事实上，我不知道。

&ldo;随意地甩了甩手上沾着的血迹，穆卓阳扬起嘴角，&ldo;我也不知道他们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rdo;

他只是单纯地，讨厌季榆这两天脸上的表情而已。

如果那副模样是因为这两个人而出现，那么他将这两个家伙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便是‐‐比起去探究这个人没有说出口的那个故事来，他似乎更在乎其他事情。

穆卓阳并不确定那份心思究竟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ldo;是吗?&rdo;在距离穆卓阳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季榆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的模样，&ldo;你还真是……&rdo;他突然笑了起来，&ldo;……一点都没变啊。

&rdo;

凭空出现在季榆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穆卓阳的腰腹，那一瞬间传来的尖锐疼痛，甚至及不上穆卓阳此时感受到的惊讶情绪的万分之一。

并非因为眼前的人毫无征兆的出手，而是因为对方出手的速度。

因为之前的举动，他的确受了不轻的伤，但穆卓阳并不认为以季榆现在的实力，有任何伤到他的可能。

&ldo;很意外吗?&rdo;将手中的匕首拔了出来，季榆笑了一下，语气甚至带上了一分轻松，&ldo;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会小看我的人。

&rdo;

刀锋擦着穆卓阳的肩划了过去，季榆看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的人，唇边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他那被压制的修为自然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回到了他的身上‐‐即便是用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方法也不行，但若是将他自己当成一个用以汲取力量的法器，他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可就多得多了。

体内那个能够让死者复生的东西，能力可比他原先要高得多了。

一直将穆卓阳逼退至墙角，季榆眯起双眼，手中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停留在了距离对方脖颈毫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