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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门,谭振学仍然紧张,但能流畅地解答其意思,外人看他不疾不徐,从容有度,心里信服了些。
如此,有些问题不用专程请教谭盛礼也能解惑。
又过几天,谭盛礼再让谭振学进屋,给他看其他问题,是经义问题,谭振学回答得可圈可点,谭盛礼道,“集广思而解其意,日后遇到不肯定的和谭振兴振业生隐他们商量......”
这般,谭盛礼桌上等着解惑的问题又少了许多。
半个月下来,四人功课长进明显,无论是经义还是策论,思路开阔许多。
子有善,勿吝言,检查他们的功课时,谭盛礼每人夸奖了两句,谭振学平静如初,谭振业脸颊微红,谭生隐面露羞赧,唯有谭振兴,咧着嘴,笑得开怀。
这么久了,得到谭盛礼称赞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怪谭振兴高兴,要知道,他已经好久没挨打了,以为父亲忙着看文章没时间,不想是自己表现好,嘻嘻嘻...
受了表扬,谭振兴心情大好,以致于再看到刘明章都觉得顺眼不少,当然,顺眼的是刘明章身上那套如孔雀开屏的长袍,和他这个人买关系。
他们在卖柴回家时碰到的刘明章,院试放榜后,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买他们的柴,谭盛礼定了规矩,挑着柴进城走两条街才准把柴卖出去,且每天要走不同的两条街,刚开始有人跟着他们走,慢慢的,跟着的人少了,多是站在自家门前冲他们吆喝招手的大娘,“谭公子,我买捆柴。”
托谭盛礼的福,现在他们买柴和送货上门没什么两样。
买他们的柴,不用去街上找,在家等着就行。
四捆柴,走了两户人家才卖完,然后出来就看到了跟在鲁学政身边的刘明章,他站在鲁学政身后,俯首帖耳,好不谄媚。
谭振兴学罗氏呸了句,“人模狗样的,看着就不是啥好东西。”
他记得罗氏就是这么骂人的,此时用在刘明章身上再合适不过。
谭振学:“......”
屁股的伤好了,又能作妖了不是?
出乎意料的,谭振兴并没继续骂,而是低头兀自整理自己的发髻衣衫,还问谭振学有没有哪儿不妥,颇有盛装出门参加宴会的架势。
谭振学:“......”
谭振兴脑子里想什么没人清楚,但刘明章毕竟是鲁学政的得意门生,当街起冲突不好,谭振学善意提醒,“大哥,你后背的伤还没好呢。”
“我知道。”
谭振兴呲牙,揉了揉发疼的后背,小声抱怨,“辰风叔送的草药不太管用啊。”
谭振学:“......”
刘明章他们在街对面,也看到了他们,刘明章端着风度,冲他们微微颔首,谭振兴嗤了声,没有作声,转头要往回走,旁边谭振业拉住他漏洞的衣衫,“大哥去哪儿?”
“回家啊。”
小妹说了,刘明章德行不好还敢招摇过市,多的是人收拾他,他静静等着就好,他相信小妹说的。
和刘明章正面起冲突,如果刘明章日后出了事,保不齐又跑到谭盛礼面前告黑状,不如避着些,他拂开谭振业的手,小声道,“咱们走这边,别和他说话。”
听刘明章说话他就想揍他。
谭振业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认真盯着谭振兴看,像在看陌生人,目光沉沉,看得谭振兴心里发毛,“怎么了?”
“没,学政大人也在,不过去打声招呼会不会不妥?”
谭振业问。
“学政大人心胸宽广,岂会与我们斤斤计较,回家吧。”
对于谭振兴的反应,不说谭振业,谭振学和谭生隐也惊讶不已,就在刚刚,他们以为谭振兴会龇牙咧嘴的扑过去咬人呢,结果自己想通了?
怎么可能。
两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没有问,问了就是有意怂恿,传到谭盛礼耳朵里都别想好过。
直到转过拐角,看不到刘明章了,谭振学才问,“大哥今日怎么了?”
谭振兴摇头,“无事,看到讨厌鬼不能骂他两句不痛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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