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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许暮洲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杀她,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我……”
男生支支吾吾地,狠狠地撇着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哭嗝,可怜巴巴地伸手来拽许暮洲的裤脚:“叔叔……”
“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许暮洲眸色一沉,他直起腰,示意中年男人:“杀了他,你们就过关了。”
“我说——!”
男生凄厉地叫了一声:“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就是……老师她……我不想写老师留的作业。
对,那天我路过教务处的办公室,听见里面有动静,我就偷听了一会儿。”
许暮洲沉默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我最开始是不想写她留的作业!”
男生像是自己说崩溃了,他哭喊着,嗓子哑得不像样,抽泣声将他的话掩埋在眼泪底下,得仔细去听才能听清:“后来我发现她为了那小丫头片子什么都愿意干,我又想管她要点钱去游戏厅……那天是意外,要不是她非来跟我抢,我也不能失手把孩子扔到楼梯底下去。”
他说得语无伦次,这些事像是压在他心里久了,他知道自己有错,但又无数次在心中美化着自己的罪行,一遍一遍地欺骗自己,试图告诉自己,这是别人的错。
怯懦,自私,贪婪——年幼的心滋生出的恶意相当微小,却又十分纯粹。
成年人的恶意掺杂着太多“理由”
,需要各种各样的因素整合在一起,或许才能形成一个可伤人的炸弹。
但相比起来,孩子的恶意就显得干脆得多,大多都能用“我想要”
,“但是你不给”
,“所以我才”
这样的排列句式来一言蔽之。
许暮洲忽然觉得自己多余问,他摇摇晃晃地退后一步,低低笑了一声。
他的笑意含在喉口,非但不冰冷,反倒有种纵容的意味。
“我都说了!”
男孩哭着试图爬过来要拉他的裤脚:“你救我出去吧,我被困在这里好久了。
我每天,每天都能听见她在楼上走的声音!
要不是保安室的大叔信佛,传达室里还安全,我早就被她杀了!”
许暮洲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我都知道错了!”
男生狠狠一锤地:“我——”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就突然戛然而止,尖锐的利刃从他的心口穿刺出来,又快又精准。
在那一瞬间,许暮洲还以为是严岑动的手,然而他抬起头,却发现手电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熄灭了,严岑正拦着孙茜不让她冲过来。
男生痛苦地张了张嘴,大片的血迹从他胸口蔓延开来,像是开成了一朵艳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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