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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风再次向着石磨上的那盆万年青与那个小斗,庄重地磕了一个头。
郁风起身之后,那个小号手站在那儿,微微躬着身,向着石磨上的那盆万年青与那个小斗吹奏着。
这个时候,天空才刚刚放亮,正处于黎明之时的静悄悄,唯有那委婉低沉的小号声,就象是一个即将远行的游子,久久不愿离去。
那低沉曲折的曲调听得郁风伤心俗绝。
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眼泪禁不住地在眼眶里直打转。
还得赶路呢!
老会计轻声地向着郁风催促道:“该走了。”
郁风依依不舍地缓步向门外走去。
小号手一直跟在郁风的身后,低沉地吹奏着。
郁风又回到了送葬队伍的最前端。
老会计从送葬的人群里,挑选了两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一人一边抬着那个“寄托我们的哀思”
的纸花匾额,走到了最前面,为郁风开道引路。
“走—”
随着老会计的一声令下,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东而去。
鼓乐队又拉开架势,卖力地敲打吹奏起来。
老会计招呼着送葬的人群顺手带上那众多的花圈与花篮。
当那两个男孩抬着那个纸花匾额经过时,等候在家门口的村民便会点燃那一堆早已准备好的纸钱。
当郁风拿着那两根哭丧棒,安琪提着那盏煤油灯经过时,那一堆堆纸钱正在熊熊燃烧。
郁风与安琪得向着那一堆堆正在燃烧的纸钱逐一的下跪磕头,答谢主家的一番好意。
农村的道路不像城市的大马路平整,高低不平,泥巴里夹杂着小石块。
这一路跪拜下来,安琪早已是膝盖生疼。
又经过一堆正在燃烧的纸钱,安琪跟在郁风后面刚要下跪,那位大娘提醒道:“不要那么实在的跪呃,意思一下就行了。”
自此,郁风与安琪便单膝下跪,膝盖刚着地,就又站了起来,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已经燃烧起来的纸堆。
这一路上,郁风与安琪不停地下跪磕头,自然是走不快。
那两个男孩也不看着后面一点,就那么闲庭信步地在前面走着。
很快,就将大队人马落在了后面一大截。
纸花匾额就是信使,等在门前的村民,见到匾额就开始点火。
距离过远,郁风与安琪还没有到达,纸钱就可能已经燃尽了。
老会计赶紧小跑着走上前来,让那两个男孩走慢一点,等等后面的人。
那两个男孩便停下脚步等着。
一直到郁风快到跟前了,才继续往前走。
从这以后,大一点的那个男孩不时地向后看一看,发现郁风他们离得有些远了,便会让另外的一个男孩一起压住脚步,走慢一点儿。
队伍步行了一半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又换了另外的四个壮劳力上来抬柩。
也不知是走累了,还是过于紧张,安琪再一次下跪后,站起来时,一不小心将灯罩打碎了。
没了灯罩,转瞬间,火就被风吹灭了。
安琪不知所措,很是惶恐地小声对郁风说道:“灯坏了!”
郁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小声地安慰道:“不要紧,不要紧。”
安琪只好提着那盏已经灭了的灯,紧跟在郁风的身后,心里面一直在犯着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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