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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了一地。
我长得墩胖,栓儿瘦小,论打架,他不是我的对手。
可栓儿这人有根抝筋似的,依旧要顽抗到底。
我稍微一用力就把他推出了老远,他的脚踩到了跳棋上,一打滑,身子直直向后倒去,只听“嘭”
的一声闷响,栓儿倒在地上不动了,他的后脑勺磕在了茶几角上,眼睛睁着,但眼神渐渐涣散。
我害怕得看着一动不动的他,只见殷红的血从脑后流出来,慢慢漫延开来。
栓儿死了!
我害怕地不知所措,感觉天塌了。
直到父母下地回来,我一直都蹲在栓儿身旁。
父母看到躺在地上的栓儿,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情况说给他们听,母亲吓得开始哭泣,父亲眉头紧皱,吸起了烟。
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有训斥我,后来想想,这种骇人的事,训斥已是无关痛痒,马上想办法解决才是关键。
“埋掉吧。”
父亲说。
“埋哪儿?”
母亲不哭了,声音因害怕颤抖着。
“村里人多眼杂,埋外面恐被人看见,就埋在院子里吧。”
父亲说。
母亲虽然不愿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父亲在院子里刨了个大坑,把栓儿那小小的身体推进去,又填上土。
土太新,容易引人注目,母亲便去池塘边折了一根柳枝插在上面,又撒了一些叶子。
母亲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在外面,千万别把这件事说漏了嘴。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一家人尽量保持平静,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傍晚时分,栓儿的母亲宋嫂子来到我们家,问道:“栓儿来这儿玩了吗?我找了半天没找着。”
我们正在吃饭,我吓得不敢抬头,把饭胡乱往嘴里扒拉。
听得父亲说:“没来啊。”
宋嫂子就走了,边走边嘟囔:“这孩子哪儿去了?我把他最爱吃的糕都做好了,再等就凉了。”
宋嫂子是个寡妇,母子俩相依为命,可是现在,她的栓儿永远回不来了。
我的罪孽,会让我下地狱吧?
宋嫂子找遍了村子也没找到栓儿,人们都说栓儿是被人贩子抓走了。
渐渐地,宋嫂子的精神不正常了。
有一晚晚自习结束后(90年代的小学,有些地区也是上晚自习的),我和伙伴们结伴回家。
乡村的夜晚特别宁静,冷清。
我们走在窄窄的村里唯一的一条柏油马路上,脚步声“嚓嚓”
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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