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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彦昌瞪起眼来:“没炮架怎么打?”
涌珠炮的炮架,是个长三尺、宽一尺五、高一尺的实木块,上面有和炮身五道铁箍相合的槽,两面四个拉环,用宽皮带固定炮身。
打放时需要在木架下垫木块,基本上射击就是用炮口垫高一寸、火力远多少步这种计算方式。
没木架圆筒炮身放地上根本没法打。
老库兵老神在在:“哟,这可怨不得我,自打小老儿接手看库,这位爷爷就没架子。
万历十八年叶公总督陕甘军务,炮架都换成三轮轻车。
后来轻车被你家千户挂上毛驴拉回家了,咱也不知道他拿个炮车弄回去干啥。
反正后来就没还回来,说让把从前炮架找回来将就着用。
可那么些年过去,木架子早不知被谁弄出去打家具了。”
还被谁弄出去打家具,杨彦昌觉得就是这老旗军弄出去打家具了。
不过他也没说,一脸嫌弃边报怨边往外走:“没炮架、没弹药,我要它干啥?”
表面一脸实际内心狂喜,再不走非得被看库老头儿瞧出他的喜悦。
连着炮架炮弹箱不到二百斤,想弄出去不容易。
可单单一门涌珠炮。
这四十五斤的小玩意儿,拿个床单子一卷裹着不就走吗?
简直天赐良机!
至于没架子没炮弹,就让刘承宗去操心吧,反正说好的炮是给他了。
随后,延安府出兵的消息下发至卫所军官,陕西定于六月三日兵分三路剿贼。
整个延安卫乱糟糟的调派军械人马。
趁这机会,六月初一晚上,杨彦昌动手了。
他授意三名旗军。
一个混进军库用破棉袄裹着涌珠炮扔出院墙。
一个在院墙外等候多时,像怀里抱了个胖娃娃东躲西藏,交至最后一人手中。
最后这青年叫任权儿,十九岁,小个子,祖上七代都是军户,五岁起就在卫所听人使唤干活了。
他提起破棉袄连夜去了老虎腰。
路不熟,又饿得有夜盲,挂树上了。
刘承宗早上带人跑步,才把他救下来。
把杨彦昌教给他的涌珠炮注意事项、炮架制式告诉刘承宗。
比起火炮,刘承宗更在意人。
炮已经到了老虎腰,就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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