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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善趴在了小圆桌上,眼睛里有细微的羞涩,&ldo;我父亲如今养着伤,战场是去不的了,身子彻底恢复好也要年功夫,我想着要将门庭支应起来‐‐我同林渊冲成婚之后,他愿意住在靖北侯府……&rdo;
她说着说着,就害羞地把脸藏在了臂弯里,乘月在北境时,林渊冲护佑她的左右,最是知道他的人品,此时听元善说到成婚,又是惊喜又是欣慰。
&ldo;等你们成婚,我为你添妆。
&rdo;她向姜释云介绍元善的未婚夫婿林渊冲,&ldo;他作战骁勇、头脑清晰,最难得的是不惧险阻,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rdo;
姜释云艳羡极了,&ldo;我什么时候能寻到如意郎君啊,我娘亲挑剔极了,嫌这家男人生的黑矮胖,嫌那家园子造的风水不好,上一回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少年郎,没几天又觉得人家走路的样子太过端着,不好看……&rdo;
&ldo;多挑挑总没坏处。
&rdo;元善笑着宽慰了她一句,见那戏台子后头有了些细微的动静,便问乘月,&ldo;太后娘娘点了哪一折戏?&rdo;
乘月心就不在这儿,挠了挠鬓角,&ldo;我祖母爱听《春秋配》,今儿许是传的洛阳桥的豫戏班子吧。
&rdo;
女儿家之间的细语微言一直说到了太娘娘来,太娘娘由鄱阳长公主陪着,穿了一身儿棠梨紫的衣衫,眉眼依旧如从前一般温慈,她盘腿坐在了铺着厚毯的罗汉床上,招手唤乘月过来陪着她瞧戏。
鄱阳长公主打着趣儿坐在了一边儿,&ldo;镇国公主啊,就在母后的心尖尖儿上!&rdo;
乘月嘻嘻笑着越过了长公主姑姑,偎在了祖母的身旁,戏台子上的花旦开演,正演着&ldo;捡柴&rdo;这一出,她看那花旦身段儿极美,不免回头想同祖母赞美一番,却见她蹙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ldo;祖母,您想什么呢?将才没吃饱?&rdo;
太后回过神来,听见孙女问,难免有些触碰到了心事,摇了摇头。
昨儿夜里,皇帝同她整整谈了一夜,又是恳求又是解释,到末了连撒娇都用上了,就是在同她说段厉厉的事。
说实话,经过这月余的左思右想,她早就接受了她那儿媳假死的事儿,虽则还有些不满,可到底心里还是松动了。
她也曾是大梁的皇后,也曾身不由己过,厉厉生了雪兔之后过得不快活,她设身处地的站在段厉厉那里想一想,自然是能理解的,说到底,她在意的,还是她假死瞒着自己。
想到这儿,她又叹了一口气,今日一整天她都是在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释然里过来的,一颗心五味杂陈,连春秋配都听不下去了。
乘月楞楞地看着祖母,心里忽然一点一点的虚下去:爹爹先前说他来搞定祖母,应该是搞定了吧,祖母这会儿来逼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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