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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又讲了讲案件的其他一些情况,一路半个多时辰下来,已经能遥遥地看到平安县的城门,在勒马停车,牵着马缰步行进城时,王富忍不住问道:“仙师,您看这邪祟一事……能解决吗?”
这不光关系到性命安危,还关系到他的生计,邪祟频频作祟,就像他将妻儿送回老家一样,能跑的百姓都跑了,城中比之一个月前,已经冷清了许多,外地的客商听闻此地事件,纷纷绕路而行,进城的寥寥无几,若是再这样下去,百业凋零,他那个铺子也只能关门大吉了。
“放心吧。”
商砚书还没说话,路乘就先开口打包票道,“有我师父在,什么邪祟都不在话下!”
他说着还无比自信地挺起了胸膛。
商砚书眉梢一动,他至今未曾在路乘面前真正出过手,也不知路乘对他实力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不过……倒也没错。
“不必忧心。”
商砚书解下腰间的玉箫在手中玩味地转过一圈,轻笑着应和。
一行人下了马车,随着人流徐徐进城。
王富本来想直接领着二人去见县令,但刚进城没多久,便见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忙,隐约还可见惊慌之相,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找了个相熟的人一问,才知是城中昨夜又出了命案,尸体刚刚被发现,就在东巷那边。
得了商砚书示意后,王富便带着两人转道先去了东巷,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那边,邪祟虽然可怖,但现在是白天,周围还那么多人,于是八卦心暂时压倒了畏惧,不少人围聚在尸体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让一让!
让一让!”
王富把马车停在一旁,拨开人群喊道,“我请了仙师来驱邪!
大伙给仙师让个路!”
在他喊话的同时,人群对面同样响起了喊话声:“让让!
让让!
两位仙长要看看死者,别挡道!”
两边人群下意识地朝两侧散开,路乘和商砚书便和对面的两人一下看了个对眼。
那两人都是少年模样,看着跟路乘一般大,身穿款式一致的月白长袍,头戴一顶嵌玉银冠,腰间束着玄色宽边锦带,锦带和衣服的袍角处各自绣着复杂的图样,古朴庄重,隐隐还透着股肃杀之气,像是古剑上的铭文。
他们同时也各自身负一柄长剑,以剑带斜跨系于身后,在路乘和商砚书打量他们时,他们也在观察对方。
商砚书那一身装扮无论是造型还是配色都跟他们的分外相似,只除了衣服上的纹样不同,而路乘,他们两人穿的是同门同款服装,路乘跟商砚书穿的同样也是同款,商砚书虽然时常被路乘气得牙痒,在吃穿等一系列涉及到银钱的事物上却从来没苛待过,自己做一套衣服,便也给路乘做一套相同的,既是为了省事,也是为了统一,虽然只有两人,但他们确实是一个门派,理当穿同款,而且出于某种缘由,商砚书在做衣服时选的款式全方位参考借鉴,或者说抄袭了某知名大派,于是,两组人八目相对时,便都觉得对方的打扮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过了片刻,又一同回过味来,原来是撞衫。
俗话说,撞衫不可怕……几人立即打量起对方的脸孔,那两名少年生得也是很标志的,剑眉星目,俊朗非常,但架不住对比的是商砚书和路乘,两名少年的俊朗尚属凡人之列,商砚书却已经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而路乘,他幼时五官便已显出粉雕玉琢的精致,这些年渐渐长开,鸦羽似的长眉下,眸光灿若星辰,虽仍有几分稚气,却也是丰神俊秀,举世无双,而且跟商砚书那种装出来的飘逸出尘不同,他身上有一种真彻的空灵感,犹如深林中的鹿,懵懂干净,皎洁似玉。
当然,他的一切气质与美感都将在尥蹶子躺地上耍无赖时消失无踪,但他什么都不做时,配上那一身雅致白衣,却也是很能唬人的。
两边一照面,在颜值气质上,路乘和商砚书这边完胜,至于修为实力……两名少年都是筑基大圆满,他们一眼看出路乘只有筑基初期,且气息虚浮,像是借助了丹药之类的外力提升,因此修为并未稳固,而一旁的商砚书,他们看不破对方的修为,想来是比他们高的,不过应该也不至于高过太多,因为商砚书给人的压迫感并不强,料想只比他们高了一个境界,大概在金丹期。
在心中迅速地判断过一番后,左边那名神色开朗,性格更为外向的少年上前见礼道:“在下郭朝阳,这位是我师弟杜子衡,敢问前辈是……?”
商砚书的视线在两人衣物配饰上扫过,双眸微眯,正要作答。
“他是我师父。”
路乘先一步代为答道,报上自己与商砚书的姓名后,又以一种无比自信仿佛马上要说出一个响当当名号的语态说,“我们是平天剑宗的,你们呢?”
平、平天剑宗……?郭朝阳和杜子衡两人立刻露出一副古怪神色,本该自然报出的门派名也不由变得有些磕巴,仿佛被路乘的自信硬生生压得矮了一头。
“我们是、是承天剑宗的……”
“承天剑宗?”
路乘听得一愣,他拧眉看着两人,又转头拉拉商砚书的袖子,等商砚书低头后,附耳说,“师父师父,他们穿的跟我们好像啊,门派名字也好像,他们是不是在模仿我们派?”
他说的声音并不大,周围围观的普通百姓听不见,但不包括耳力过人的修士,郭朝阳和杜子衡:“……”
他们一副想说些什么,又在路乘那过于理所当然的语气下不知如何开口的难言神色。
商砚书听到路乘的脑回路也是有些讶异,但很快又转为“不愧是为师的爱徒”
的欣赏,他微微弯起眸子,煞有介事地低声附和了一句:“不无可能。”
听得一清二楚的郭朝阳杜子衡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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