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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了,每日她都只是在外面候着,不曾进来过。
安嬷嬷说,祖母原是省了她晨昏定省。
她这样每日站着,且不说让祖母落人话柄,头一处便是让主上心疼,还让小郎君觉得祖母狠心。
其实呢,祖母缘何晾她,实乃一时还接纳不了她罢了。
她便是连这么点转圜的空隙都不肯给老夫人。
“原在更早的时候,老夫人便免了请安,那会她是当真一回没来过。
眼下便来了,是个什么意思?”
方才目送两人离去,陪着祖母几十年的嬷嬷再一次忍不住直言。
为什么?
为了做样子给他看。
为了证明她的爱子情意。
阿梧看了眼手中的兔毫,案上的宣纸,皆是她方才送来的文房至宝。
只是这会不慎写错一笔,遂揉了纸张扔在炭盆中。
“可是嬷嬷,你不是说她一回来,定会拼命把我抢回身边,如何今日却把前头备下的东西都送来了?”
阿梧移过目光,看向那些将衣物搬向自己寝殿的侍者。
两月里寥寥数回见面。
阿梧脑海中现出妇人样子。
不是护在他身前挡下他阿翁的呵斥,便是安静坐在一处研读帮他推拿的医术,再有便是她每日立在这庭院之中请安的模样。
清晨日光渡了她一身,她站在依依垂柳旁,平和如斯。
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偶尔临窗望过去,她却只是盈盈无声站着,偶与他目光接上,便扬起浅笑,然笑意未开却将目光收了,仿若告诉他要专注,不可分心。
浅淡的印记在他脑海中浮现,与“拼命”
“抢夺”
这样的字眼,并不搭边。
“这样简单的道理,小郎君如何不懂呢?”
安嬷嬷压声道,“以退为进啊。
当年主上……”
当年事,他听得太多。
祖母并不愿意多言,都是在她垂泪之际,他缠着逼问她才道出几分,而大半都是安嬷嬷讲述的。
虽每回也只三两句,但他记得深切,数回下来便也知晓了大概的原委。
当年主上便是这般着了道。
这是安嬷嬷未尽的话。
阿梧饱蘸汁水的笔滴下浓厚的一方墨,晕染在案前纸张上,层层渗透。
于是,他连笔带纸一块扔了。
道是将他原本的笔墨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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