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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将季晚侠祭出来,燕迟虽怀疑,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放人。
只是季怀真一走,他的副将也随之而来,说一直盯着獒云的人传来消息,今日亥时一到,獒云就离开藏身之地,向着瀛禾的府邸去了。
燕迟一怔:“今夜?”
属下点了点头。
燕迟沉默不语,命那人退下,今日是瀛禾亲娘的忌日,他的大哥每年的今日都会饮酒祭奠母亲,有时微醺,有时大醉,这个习惯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知道。
他站原地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换上身黑色衣服。
那衣服贴身利落,里头还嵌着层软银丝,专挡刀剑,专为夜间行动所制。
燕迟又将护腕,软甲一一带好,长发高高束起,以黑布蒙去半边面,又将铜镜一转,目光沉沉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之人剑眉星目,即使半张脸都被遮住,却依旧藏不住其俊美面貌,只是那本该坚定的双眼中却露出一丝罕见的痛苦挣扎。
苏合临终话语又在耳边回荡——只有先有了权利,才能以手中权利换取想要的。
拓跋燕迟双眼紧紧一闭,再睁开时,眼中已仅剩漠然神情。
他抬脚步入夜色,路过阿全屋旁时,见里头熄了灯,他没进去打扰,反而意味不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两条灰狼悄声稳步跟在他身后,一人二狼,往瀛禾府邸的方向去了。
第122章
冷风烈烈,裹挟着肃杀之气,吹遍这间宅院的大小角落。
这处宅子原先的主人原本是大齐某位大人的府邸,两年前跟着匆匆搬去临安,此处便成了一座废宅。
眼下那位大人生死不明,不知是死在鞑子的刀下,还是死在了两年间的权利倾轧中,这间府邸便给瀛禾占了去。
瀛禾以皇宫未修缮为由,将大齐的武昭帝也关押在了此处。
这间宅子在今夜似乎格外不同,阴风阵阵,带着一两声莫名呼啸,预示着有大事要发生。
只见暗处的长廊尽头正站着两人,站在前头的那个一身白衣,脸颊处一道再治不好的箭疤,他熄了手中灯笼,沉声道:“我是找借口溜出的,不可在此久留,这东西你收好,里面的人都是我的暗桩,若你身边无可信可用之人,尽管去找他们,虽已有两年未启用过,但他们不效忠我,只效忠大齐,你可以太子李全的名义调动这些人。”
在他身后,站着一身穿黑衣之人,正是季怀真。
他将陆拾遗递来的纸条收进袖中,突然道:“你说我们今日谋划的这一切,瀛禾到底知不知道。”
陆拾遗沉默不语。
季怀真又一笑:“你可还记得临安未破之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说我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从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你比我早到上京,上京这些日子有何变化,你要比我看得清楚。”
“从前不知是谁对我言之凿凿大义凛然,为了说服我当一枚弃子,说他陆拾遗效忠的从来不是坐在龙椅上的人,若是明君,当狗又如何。
怎么如今龙椅要换夷戎人坐,你又不愿意给他当狗了?难道这皇帝之位,瀛禾做不好,李峁那外强中干的草包就做得来?”
季怀真看向他的眼神中略带嘲弄,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那匕首由精钢打造,刀柄上镶嵌着半个拇指那样大的极品绿松石。
“你也有今日这般难以抉择的时候,真是痛快。
不过若真下定决心,最好再狠些,只是囚瀛禾,又怎能保证他不会卷土重来?陆拾遗,你也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陆拾遗盯着那匕首久久不语,终于要抬手接过时,季怀真忽的把手收回,叫他抓了个空。
“仔细着用,这东西我藏了两年,宝贝的很,算我半个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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