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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河边坐着个人,膝上放着我留在石梯上的酒壶,仰头饮尽,然后扔进水中,闷声沉底。
除了荆年还有谁?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着我,问:“怎么才回来?”
“碰到熟人,所以又逛了会儿。”
我把捂在袖中一个时辰的琴鱼放进水中,然后踩着凸起的石块过河,努力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脚踝凉凉的,是荆年被夜风吹冷的手心,我扯出个笑容。
“荆年,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只是担心琴鱼。”
他冷哼一声,将刚下水的鱼又捞了出来。
“晚上宵禁时间一到,这河就消失了,如何能养鱼?”
我讪讪道:“没养过鱼,一时忘了。”
秦四暮大概感觉到了些许微妙气氛,试图插话道:“我养过,可以教你。”
“他是谁?”
荆年瞥了秦四暮一眼,挑眉道:“可别告诉我畜牲养着不够,你还想养小毛孩?”
“你才是小毛孩!”
秦四暮瞪他,“去年在当铺,你差点被卖,就忘了?”
“没忘,我只是记不住既没相貌又没本事的无名小卒罢了。”
荆年面上笑得从容,可握着我脚踝的手却微微收紧。
我想他大抵有些微醉,说出的话也肆意任性。
“师兄若是还想要灵石,我把那破当铺全盘下来也行。”
秦四暮被气得不轻,他毕竟小孩心性,被如此嘲讽,只想着争回面子。
“你……你……”
憋了半天,才反击道:“你不要脸!
你师兄都想把你卖了,还上赶着倒贴呢!”
眼看着秦四暮疯狂踩雷,就要把战火引到我身上来,我连忙喊停。
“少说两句,别把人都引来了。”
他虽不甘心,但也只能作罢。
我再转向荆年,“还有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幼稚。”
“呵,师兄数落我之前,先说说为什么把外人带进宗门里来吧。”
“也不完全算外人吧……他是属玉师兄的弟弟。”
“就因为是秦属玉的弟弟,你就能为他违反门规?师兄前不久才从地牢里出来,就这么想回去?”
荆年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隐去。
“人家大老远从舂都来寻亲,也不容易……”
“所以,你就这么信了?”
荆年松开抓着脚踝的手,站了起来,我视野里便只能看见他微微扬起的下巴,一滴残余的佳酿被起伏的喉结拦住,淡淡酒香飘进我鼻中。
太近了,我后退一步,他却也跟着逼近一步。
“真不知该感叹他们兄弟情深,还是你们师兄弟情深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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