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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报仇,跪敌国之人又如何?
即便是要她的命,也在所不惜。
沈昭将头埋进手臂,嘴唇贴着尘埃,声音颤抖,“大人,我沈家落得如此下场,又何谈忠君爱国!
您大可利用我,只求您能救我一命。”
薛容鹤眼神骤冷,随即缓缓勾起唇角,“哦?”
沈昭完美地扮演着坚韧的少女,却无措地望他一眼,眼眶通红如小鹿一般,让人心生不忍。
薛容鹤根本不信她所说的“表妹”
,一个弱女子如何逃过重重看守,到达北雍?
从他的角度望去,她身上的衣服肥大且不合身,松垮领口露处露出锁骨,其间有抹愈合的鞭痕。
瞧着像是新伤。
他眯了眯眼,再开口时意味深长,“若敢骗我,你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谢大人!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沈昭必涌泉相报!”
她感激涕零地叩首。
队伍再次启程,士兵拉起沈昭,将她安置到队伍后面装行李的马车上,又扔了一瓶伤药过来,便无人再管她。
车队繁琐,行进缓慢,午后入了靖安城。
一路走来,街边围了许多人,沈昭才知道薛容鹤此行为何。
按理说随州已被北雍占领,他身为七皇子,又是夺得随州的第一功臣,此刻应当在都城长阳受赏,但靖安城发生了一桩诡案,死者为当地刺史。
此时南明与北雍剑拔弩张,本要接管随州的刺史却死法诡异,引得北雍皇帝很是重视,怕是南明从中作梗,这才派了最熟悉边境情况的薛容鹤前来查明真相。
沈昭细细听来,百姓描述死者虽说法不一,但大都是这样——
张刺史睡前还是个大活人,第二日起来便成了具森然白骨,除了脑袋依旧完好,四肢躯干的血肉均不翼而飞,血液浸透四周被褥,腥气扑鼻,令人作呕。
那白骨一干二净,愣是一丝血肉也无,据说夜间曾有人听见咀嚼声,疑似妖怪吃人。
沈昭垂着头,听闻此语眼含惊意,又好奇地抬眼张望,充满了小心翼翼。
心中却嗤笑,妖怪吃人?无稽之谈罢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被砍杀成什么样的尸体她都见过,一夜之间活人化骨听着稀奇,恐怕只不过是凶手练了某种手法罢了。
北方的冬日呼吸间都有凛冽寒气,冻得鼻腔都要结冰,今日乌云低沉,竟有雷鸣作响,颇为少见。
沈昭紧了紧衣衫,跟在薛容鹤身后迈进刺史府的大门。
张夫人因受惊过度卧病在床,只有管家满脸歉意出来迎接,府中仆从婢女跪了一地,“拜见贤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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