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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容鹤如何猜不出她的心思,多年夫妻,皇后还是没有看清父皇这个人。
北雍世家势力庞大,常年掣肘皇权,父皇早已动了灭世家之心,而他无形中成了父皇手中的一柄利刃,容妃与三皇子一事便是铁证,否则凭他自己,若想撼动他们背后的张家,恐怕还要费很大的工夫才能做到。
父皇在他身上看到了除去世家的机会,自然愿意重用他,张家只是一个开始,那些世家贵族接下来一旦被他抓住把柄,便是下一个张家。
至于废太子,一纸诏书下来,文官集体进谏又如何?父皇隐忍久矣,天子一怒,任谁也不敢多言。
薛容鹤带着人到别院时,太子妃早已仪容整齐地在殿中等待,神情放松和缓,没有一丝即将面临死亡的恐慌。
“王爷,可否让我独自服毒?”
太子妃接过毒酒,温声请求,“听闻被毒死之人死前大多疼痛难忍、形状可怖,我不想在他人面前露出丑陋模样,还请王爷给我留些体面。”
薛容鹤点了点头,带着众人退出殿去。
见外面安静下来,太子妃按照昨夜沈昭所言计划,将毒酒倒入床底,掏出丹药服下。
随后将床铺扯得混乱,伪造出因疼痛而挣扎的假象,最终蜷缩着斜倒在床上,没了气息。
沈昭隐匿在别院外的树林中,她特意避开随薛容鹤而来的黑金卫,不得已躲得远了些,拍死第二十六只蚊子后,别院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薛容鹤带着开阳出来,与宫中送毒酒的宦官说了几句话,身后又有几人抬着一口薄棺出来,向西边山林去了。
好在薛容鹤并未跟着,只是叮嘱了抬棺人几句,黑金卫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否则沈昭还真不好掘坟。
那几人似是别院护卫,走远些便骂骂咧咧的,寻了块松软平地便草草埋了,并未挖多深。
倒是方便了沈昭。
她撬开棺木,掏出一小瓷瓶,凑在太子妃唇边,将里面的液体缓缓倒入她嘴里,不出半刻,人便醒了过来。
自此以后,世上再无太子妃,只有郭棠。
她醒来的第一眼,便看见沈昭笑着伸出手,将她从死亡中拉了回来,“睡得香吗?”
郭棠跟着笑出了声,抬手抱住沈昭,眼眶微湿,“谢谢你,昭昭。”
“客气什么。”
沈昭轻拍她的背,随后拉开彼此距离,掏出易容工具,在她脸上涂抹起来,直到与之前容貌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这才停了手。
郭棠接过她递来的铜镜,左看右看,惊讶又有几分雀跃,“昭昭,这便是易容术吗?”
沈昭笑着点头,收回铜镜,将她拉出坟坑,向林中隐蔽处走去,“咱们得在天黑之前进城,我会送你去东市的胭脂铺子,那里是我朋友开的店,绝对安全。
待过几日风声过去,你便可去留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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