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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股长又道:“再说我对我们股长上次的调查结果的个人分析,我个人以为,所谓‘农药打多了’的说法,完全站不住脚。
种玉米的老农民都知道,一季玉米打三次药就足够了,第一次除草,第二次杀虫,第三次治病,没病的玉米还可以免除第三次打药。
也就是说,打两三次药已经足够,没必要多打药。
再者说了,打药是个力气活儿,又得配药,又得接水,又得一步步的往前喷,一亩地要忙上个把钟头甚至更久时间,没有谁愿意多打一次药的。
何况多打药也意味着要多买药,增加一笔开支,谁那么傻会多花钱办没必要的事情?”
李睿听得连连点头,听完笑着说:“还有一个疑点,那八户村民肯定年年都是那么打药的,但以前为什么没打多,偏偏那家砖厂生产了就打多了?很显然和那家砖厂有关系啊。”
董股长道:“过会儿到现场看一看那砖厂的废气与烟尘排放情况,说不定可以一下找到原因。”
公务车驶过仙女河在县城东北方向上两里处的漫水桥,沿乡间二级公路快速驶向里青镇。
剩余四五里的路途,几乎是转瞬即到。
司机指着马路西边的一个村落说道:“这里就是西里青村,再开出五百多米有个往西去的岔路,岔路开进去就是咱们要去的那家砖厂。”
李睿道:“先不去那家砖厂,免得打草惊蛇,你找个靠近砖厂的胡同停下,我们步行过去看看。”
那司机答应下来,降低车速,观察路左的胡同,很快找到一个活胡同还能进车,便打灯左转开了进去。
胡同不深,开出去一百多米已经到了村郊,前面就是庄稼地。
李睿让司机停车,和马玉明、董股长一起下车,沿着地垄走向那家砖厂所在,没走多远,已经望到正北方向上的砖厂大院,只见大院占地甚广,周围围绕着一圈不高的红砖墙,墙内是堆得高高、如同小山也似的黑褐色烧砖土,土山挡住了后面的厂窑,连烟囱都看不到,但可以望见一股棕黄色的烟气从山后喷涌出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大片烟云。
“咳……”
李睿这时候也闻嗅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不浓不淡的火烟气,不算刺鼻,闻了却也不舒服,敏感的呼吸道受不了这个刺激,登时咳嗽起来。
“看!”
马玉明忽然停步,指着田里的麦苗说道。
李睿蹲下身,凝目看去,见地里的麦苗还保留着冬天时的生长状态,高不过一搾,叶子蔫黄枯萎,基本全部夭折,再看时,叶子上堆积着一层灰褐色的土尘,用手去抹,竟然只能抹掉上面一层,下面还黏连着最少一层,由此清晰可见砖厂排出的烟气对附近田地的影响。
董股长捏起一撮麦苗上的土尘,先从包里拿出一支放大镜,对着仔细观察一番,又凑到鼻子下边闻了闻。
马玉明好奇地问道:“能闻出什么来吗?”
董股长摇头道:“闻不出来,但是空气中的味道非常明显,我怀疑砖厂没有安装环保设备,或者安装了但是为了省钱没有开启,导致排放烟气中含有过量的化学污染物质,正是这些化学物质危害了附近的田地。”
李睿问道:“能现场检测出都是什么化学物质吗?”
董股长点头道:“差不多吧,我这就试试。”
说完打开皮包,开始从里往外掏化验器具。
李睿想了想,如果他这里能够检测出庄稼受害的主要原因,那自己等人可能还需要去砖厂检查一下环保设施,以确定罪魁祸首,如此一来就需要环保人员的介入,正好自己也分管环保,可以马上从环保局叫人,吩咐马玉明道:“联系环保局长牛谨,让他派一到两个环保人员过来帮忙。”
马玉明拿出手机,给牛谨打去电话。
李睿此时才意识到,卜玉冰之所以把这件差事安排给自己,不仅仅是用惯了自己用得非常顺手,而且也因自己分管环保,她是早就想到这起事件的根由在环保这块,派自己出马最合适,是才毫不犹豫点了自己的将,啧啧,她真是一个精明得不像话的女人啊。
董股长半蹲半跪在地上,拿试管容器PH试纸等工具鼓捣了好一阵,最后兴冲冲的站起身来,举着手里的PH试纸对二人道:“李县长,结果出来了,砖厂排放烟尘里所含酸性化学物质过高,据我估计应该是二氧化硫的含量过高,而二氧化硫对于农作物有着极强的破坏作用,比如高浓度的二氧化硫气体会对植物造成急性危害,能使植物在短时间内发生叶片枯焦脱落甚至是枯萎死亡;慢性危害也不能忽视,植物长期处于低浓度二氧化硫污染环境中,会呈现生长不良甚至是停止生长的状态,这和我们现在看到的情景完全一样。”
李睿点了点头,道:“保存好这片PH试纸,我们继续往前转,等环保局的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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