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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
陈东实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模样清秀,衣衫整洁,不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
外蒙古地处中俄相交处,人群复杂,治安混乱,乌兰巴托更是违法犯罪的重灾区,流浪儿、弃婴比比皆是。
陈东实不是惊讶于她无家可归的身份,而是没想到流浪儿里也有如此干净归整的孩子,身上的白裙子跟朵百合花似的,仿佛不属于这个肮脏的世界。
“那你平时住哪儿,都怎么生活?”
徐丽问。
女孩说:“遇到户好心人,开招待所的,我在那儿帮忙收收账,他们给我提供个床位。
没生意时出来卖卖花,别的赚钱法子,我也想不到了.......”
陈东实心疼不已,扭头叫了份馄饨,招呼她一块儿坐下吃点。
徐丽不忍关切:“那你朋友呢?除了招待所那群人,可还有什么别的人陪你?”
“本来有一个,可她.......她......”
女孩压着头,眼里的光忽而灭了,“她前年被一个自称是她小姨的人带走了,后来好久都没消息,再见到她,已经大着肚子,被逼着卖给了个哑巴,生了好几个孩子......”
陈东实与徐丽双双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无甚稀奇,越是贫瘠的国度,女人越容易沦为资源。
男人天性中带着掠夺与侵略,无力反抗的从庸之流,只会沦为陪葬。
“那你不害怕吗?”
徐丽拉起她的手,眼中满是恻隐:“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家,走在路上就是活靶子。
多少豺狼都盯着你,你那朋友就是个例子。”
女孩低着头,嘤嘤抽泣着,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桌沿上,仿如夜雨忽来。
“这样吧,”
徐丽略微一合计,“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就来我这儿做帮工。
我是开发廊的,铺面就在隔壁。
这是我哥,姓陈,我姓徐,叫徐丽,你可以喊我丽姐,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天可以来我店里看看。”
女孩面色一紧,似乎并没有被徐丽抛来的橄榄枝打动。
陈东实在一旁瞧着,心里有数,人小姐妹就是被陌生人拐跑的,徐丽这样一上来便积极示好,小姑娘不害怕才怪。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陈东实将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给了她,“我们不是坏人,当然,这么说你肯定也不信。”
“所以我说让你得空来我店里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在骗你。”
徐丽也看出了她的担忧,“我给不了你别的,但至少不会让你饿死。
你要做得好,一个月我给你这个数。”
她伸出四根手指,莞尔一笑:“四十万图格里克,比外面什么洗碗工、服务员要赚钱得多。”
在乌兰巴托,童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有些孩子甚至十岁不到便出来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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