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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宽和牯牛强正偷偷摸摸说着话,冷不丁瞧见陈管家绷着个脸朝他们走来。
两人像触电似的赶紧分开,装模作样地忙碌起来。
陈管家是冲着石宽来的,石宽心里直打鼓,压根不敢抬头,只用眼角的余光瞄着。
陈管家身后跟着个穿着氅衣的女人,头发盘在脑后,面容姣好,估摸三十五、六的样子。
看那氅衣上的绣花,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
“石宽,你会捡瓦不?”
“捡瓦?您是说检漏吧,会一点儿。”
石宽停下手上的活儿,心里纳闷儿,不知道陈管家问这干啥。
“那你去给大太太检漏,这儿的活让别人干。”
陈管家话一说完,冲那女人点了点头就走了。
他对工人都很严厉,没啥废话,自带一种威严。
“哦!”
从陈管家的话里,石宽知道了面前这女人是文家大太太,也就是文老爷的大老婆。
果然是有钱人家,保养得真好,这岁数了皮肤还白白嫩嫩的。
也许是有钱人看不起他们这些穷鬼,大太太只是瞄了石宽一眼,就转过身,抛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那你跟我走吧。”
石宽应了一声,跟在大太太身后出了榨油坊。
看着那扭动的屁股,他不由得想起大少奶奶梁美娇。
也不知道这宽厚的衣服底下,是不是也那么大,那么圆?
出了榨油坊往左一拐,就到了文家大宅。
这宅子可真气派,青砖灰瓦,三进六排九回廊,大大小小的房间近百间,住的都是文家老爷太太、少爷小姐,还有些家丁仆人。
跟着大太太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一处四合院。
这儿比刚才安静些,装饰也简陋点。
大太太领着石宽进了客厅,指着屋顶的几处亮光,冷淡地说:
“你看那些地方,都漏雨,还有几处不透光,也渗水了,你上去修修。”
“好嘞,梯子在哪儿?”
这活不比翻茶籽粉轻松,但挺新鲜,石宽心里还挺兴奋。
“大耳,把梯子搬出来。”
大太太没理石宽,朝门外喊了一句。
“好哩。”
没一会儿,一个六十多岁、光头、长着一对大耳朵的老头,不知从哪儿扛着梯子冒了出来,把梯子架在了屋檐下。
石宽爬上梯子,掀开了两边的瓦,给自己找了个落脚的地儿。
那叫大耳的老头也跟着爬上来,喋喋不休地说:
“这房子我看都十年没修了,到处都漏,一下雨,锅啊,盆啊,接个不停。
我眼神不好,脚也不利索,不然早上来修了。”
“我来修也一样,在哪儿干活不是干。”
石宽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心里却想:这不是大太太住的屋子吗?文家这么有钱,怎么还漏成这样?
他的疑问,很快从这老头的嘴里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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