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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没人约好什么,但就是两个人都很自觉,一日复一日的——季念会赶在用晚膳前回宅子,谢执会提前把桌子碗筷摆好,他们似乎没有很多话可以说,但谁都没打破这个一起用晚膳的习惯。
这感觉很奇妙,季念已经很久没把用晚膳当作一件正事了,以前常常跳过一顿便跳过了,没什么重要的。
但从那之后,她就会不自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因为每日都有个人会等她,不管何时,那个人总会在那儿。
……虽然说出来有点好笑,他只是等着用膳罢了。
季念从来没怀疑过这点,因为谢执偶尔会在北侧的小院里看书,但大部分时候都在屋子里,把与她之间的距离保持得很好,不远不近,从未越过界。
但大概也正是这样,她才能安然与他同坐,把自己的心安安分分地放在那根线外,祈祷着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四个月能够快点结束。
祈祷着,她不会有下一次失态之时。
不知不觉小半个月便过去了。
这日清晨,季念正准备出发去邻镇,余光瞥到谢执半蹲在房外的腊梅树旁。
这宅子说是闹鬼不是没有根据,那颗腊梅树季念头一次来时就注意到了,尽是枯枝,根都烂了大半,天气不好便显得格外凄苦阴寒。
也不知谢执这几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她清晨离家时,常常会看到他早起摆弄这颗早已枯死的树。
同住这么段日子下来,彼此间虽谈不上熟悉,但还是比最开始少了点不自然。
季念走到门口,问了句:“今日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谢执抬头,想了想,没有客气:“桂花糖藕。”
“糖藕?”
季念反问。
她了解谢执的口味,自打一道用晚膳后,便会带一些彼此都能吃的,很少带甜口的东西回来了。
谢执未有过多解释:“对。”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季念应了声“好”
,顿了顿道:“那我走了。”
谢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轻轻掀起眼皮,复又笑着对她点头垂眸。
季念也点点头,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后她再转头看去,谢执已然弯腰继续摆弄腊梅树根。
她回过头,几不可闻地清了清嗓。
谢执的反应温和中带着疏离,如同他和其他陌生人相处般,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可她总觉得,若是换作旁的女子对他那么说,他应该会更加、更加有分寸,站起来,将身子正对着她,行全整个礼——把距离拉得干干净净的,而不是像刚刚那样留有余地。
待到人走后,谢执才抬起头,目光在空荡荡的宅门处停了几瞬。
过了会儿,他把挑出来的烂根丢掉,便又回到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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