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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说了几个字,言简意赅:“旧伤发作。”
薛霁卿凝眉:“怎么说?”
太医朝他一拜:“请陛下容臣先问几个问题。”
薛霁卿颔首。
太医朝向宋忱,询问道:“谢大人颅中有瘀血,还请告诉老夫,他先前头部是不是受过伤,是怎么伤的?”
宋忱愣了几秒,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赶紧把前些日子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那便是了。”
太医听罢叹了口气,解释道,“想来大夫也提醒过你们,那伤留下隐患,要好好注意着。
谢大人今夜情绪起伏过大,气血上涌,这才引得旧疾发作。”
宋忱心头一紧:“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太医捏着布袋子反复摩挲,面露难色:“暂无性命之忧,只是……”
兰楚尧侧目一问:“只是什么?”
太医看了谢时鸢一眼:“哎,只是我方才探查时发现谢大人双目有异样,只怕这回伤发作,连累的是眼睛,情况不太妙啊。”
他的话没说清楚,宋忱急了:“怎么不妙啊,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关心则乱,他全然失了礼数。
宋鸿嘉方才一直没说话,见他这样,不由得看了薛霁卿一眼,轻声斥责:“忱儿,不得无理。”
宋忱扭头看父亲,对方一脸严肃。
他抿唇,将眼底的水雾憋了回去,低头认错:“对不起太医伯伯,我不该那么对你讲话。”
太医压根没放在心上,摇头随意摆了摆手。
不过他不是刻意卖关子,只是自己也拿不准:“普通人若是像谢大人一般,十有八九就看不到了。
但到底如何,老夫也不敢肯定,没准是我多想了,一切等他醒来再做定论。”
太医院的人说话向来委婉,此时顶着得罪人的风险这么说,谢时鸢的情况只怕比想象的还糟糕。
宋忱脑子里的弦咔哒一声断了,他听见父亲沉吟问:“倘若真的看不见,是一时半会儿,还是再不可挽回?”
太医有些犹豫:“不好说,老夫从前也遇过这样的事,有的十天半个月就能好,有的经年会慢慢恢复,只有极少部分最后再不能看见。”
宋忱和兰楚尧双双沉默,薛霁卿身上的气压逐渐低沉,一双眼神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
太医又是一叹,宽慰道:“谢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老夫也会竭尽全力救治他,未必和我们想的一样糟糕,诸位切莫过于忧心啊!”
宋鸿嘉说:“太医说的是,时鸢还未醒,我们该往好处想想,心诚则灵,他一定会平安无事。”
宋忱脸色煞白煞白的,心里焦灼得像有火炉在烧,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事已至此,再纠缠下去于事无补,薛霁卿挥手吩咐:“先给谢大人开药,名贵的药材都用上,缺什么去国库里取。”
太医连连应声,赶忙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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