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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又想,他打算说什么解释,怎样在高段位玩弄着糊弄的游戏。
她是真的疲倦了。
连着包了一天的馄饨,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开了费电的流水线的机子,一刻也没有停歇过,脚底也因为那条石子路而肿胀着。
既没有精力再去回复自己的母亲,叫人别去担忧,也没办法贸然下楼,走进那一场雨中,毕竟,自己也淋了两分钟的雨。
那种自我献祭式的付出的慷慨的感动,对于三十多岁的女人而言,毫无作用。
一躺下了,她就睡了整整两个小时。
再抬眼,是晚上十点。
前阵子的雨原本已经变小了,可也不知道天公到底在作什么美,雨势再度滂沱,变大了起来。
收到自己消息的男人大概已经早走了吧。
温宁不知道自己正在确认些什么,对着原本枯燥乏味的故事后续产生了一丝本不该存在的期许。
她徐徐地拉开窗帘。
那高定的西服已经不仅仅被淋湿了,而是直接以差点被毁坏的状态浮现在她的眼前,雕塑般立体的面容并没有得到更改,再大的水花也影响不了他面目轮廓的帅。
而就在此时,男人瘦削的下巴轻微地抬起,不偏不倚地视线恰好碰触到自己的小窗台。
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又貌似在说:
“我就知道,你和我也一样,你忍不了太久。”
她总会透过那摇晃的窗子,总会以迫切而又关怀的眼神去看他,他笃定了她的心软,并且就能在这个晚上确认他的答案。
她想,就算是为了这场自尊的输赢,她也绝对不该下楼的。
富人的命是命,难道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就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傍晚,她自己也穿进那场雨里,自己也被闷热潮湿黏腻的感觉所支配,让他多承受一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活该他被淋湿。
温宁生平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狠手辣过。
她躲进自己的被罩里,宁愿这场十五年后重逢的闹剧就从未发生过。
可不知过去了多久,温宁还是下了床,面对毫无胜算的赌局,她罩了一件优衣库里最普通的宽大的卡其色外套,急匆匆地从浴室里取出一把稍显大一点的伞,欲图下楼。
而她小憩的母亲恰好从餐桌上翻了个面,起身重复着老套的论调道:“宁宁,鸡蛋怎么和鹅软石碰呢?”
母亲对她要下楼的选择其实是忧心忡忡的,虽然知晓女儿和周寅初混在一起的种种便利与好处,但是务实的穷人认定了他们不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十五年前是如此,十五年后也不例外。
“那就让他淋一个晚上的雨?”
良久,温宁终于在玄关处换好了防水的鞋子,语调里不可避免地充斥着对命运妥协的味道:“我做不到。”
是的,她终于承认了自己,承认了自己不够心狠手辣,承认自己无法熟视无睹。
承认在这段谈不上感情的感情里注定是个输家。
雨并没有模糊某个人的视线,等自己下楼的那一刻,周寅初早已迫不及待地走到她楼下的屋檐下,淋湿的大手沉稳有力地挽过她的腰肢。
“我就知道你会下来。”
他取过她手中影响着他们发挥,阻碍着他们的,占据着不小空间的那把黑色的大伞,声色有几分低哑:“会来听我的解释。”
v8(肘击)
暴烈的雨,诞生于一切都很充沛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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