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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的春天,暖和得格外晚一些。
趁着新春的喜庆日子,石磐趁机为自己的独孙石斛求娶宜萱的贴身大丫鬟——年已二十岁的金盏。
这是个极好的去处,但金盏咬着几乎破裂开的嘴唇,满是愧疚望着她,摇头道:“格格,奴才……不嫁。”
宜萱笑了,伸手拉过金盏的手,柔声道:“做女人的,哪儿能不嫁人呢?玉簪比你小,如今都诊出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
“可是——”
金盏喉间似乎有说不出的话,凝眸望着宜萱良久,终究还是将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宜萱见她神情古怪,便问:“莫非是你不喜欢石斛?”
——若真是不喜,那自然另说。
只是这几个月来,宜萱总能听底下人说,石斛常常带着些胭脂水粉、绢花镯子之类的东西,讨好金盏。
金盏也多半都收了,怎么看,都是有些意思的。
金盏道:“那倒不是——只是奴才不想离开格格身边。”
宜萱不由呵呵笑了:“嫁了人,我不是不许你来净园了。
玉簪不也是常常来请安吗?”
如此,金盏没了话说。
而婚事,也在半推半那中定了下来。
其实宜萱没有拒绝石磐的请求,也另有缘故在里头。
且说自那碗“附子催产药”
之事后,石磐被雍王府粘杆处很是一通盘查,虽然在她的求情下,阿玛终于答允让石磐重新回到净园。
只是这一番折腾,对于年过六旬的老人,终究是不小的损耗。
石磐每三日来请平安脉,宜萱都能瞅见他头上的气运比起从前大有衰减,尤其是——代表寿数的气运……虽然宜萱不确定观气术是否管用。
但心中终究存了一份愧疚。
石磐唯独只有石斛一个孙儿,如今为孙子求娶金盏,也是希望石斛日后能够得到净园的庇佑,日后能得安乐日子。
既明白这些,而石斛与金盏也剖有情义,宜萱又如何能拒绝得了呢?何况金盏都二十岁了,她的青春着实不能再耽误了。
正月十四。
黄道吉日。
宜萱特意照着玉簪去年的规格,也给金盏备了一份嫁妆,送她出嫁。
过了十五。
天儿反而又更冷了几分,身子本就娇弱的星移在寒风凛冽之季招了风寒,宜萱先来无事,又着实担心她的身子。
便叫人备了好人参、阿胶等物,亲自去往国公府。
如今的国公府着实比以前安静太多。
戚瑛瑛一心讨好难忘旧爱星德,郑夫人一心照顾襁褓里的孙子萨弼,他他拉氏专心筹备年节事宜,就连纳喇星月都安安分分努力学习规矩。
大叫宜萱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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