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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幸福就好。
他祝福她。
沈颂掐断了脑子里那错综复杂的念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回到屋内,阿吉还在,见他回来了,忙地将手里的一截纸卷递了过去,“三爷,巫山来了信。”
沈颂接过,是巫山的二当家给的。
信上就一句话林姑娘的生辰。
这样的相告方式,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自十一年前,林冬开始追到巫山之后,除了姜姝之后,林冬便成了巫山众人认可的第二位压寨夫人。
十年了,每年林冬的生辰,巫山二当家都会提醒他。
原因是,他曾忘记过。
林冬缠着他的第三个年头,跟着追来了巫山。
那日林冬第一次来找他时,缠着他想要一盏孔明灯,他没空,就算有空,他也不会幼稚到去做小孩子玩耍的玩意儿,他不耐烦的拒绝了。
等了夜里,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林冬又过来请了他一回,没再问他要孔明灯,只说让他陪着她去同大伙儿热闹热闹。
他正在写朝廷的呈案,再一次拒绝了,且语气并不友善,“你能给我一日清净吗。”
林冬埋下头,有一阵子没有说话,片刻后才抬起头来,笑了一声,“好,给你清净,你忙。”
到了第二日,他去厨房准备早食,听几个婆子议论起昨儿的宴席,才知道是她的生辰。
许是多少有些内疚,回来后,他便嘱咐了二当家的,“以后这种日子,提前知会一声。”
二当家听进了心里,每年林冬生日的前两日,都会给他捎信。
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忘。
她似乎也从不介意,该出来的时候,她依旧会出现,熟悉笑容,无理的纠缠,并无半点介怀之心。
无形之中又减轻了他的愧疚之感,是以,他慢慢地松懈了下来,直到后来,几乎觉得无所谓了。
莫名的心慌之感,再次袭来。
沈颂将那信纸缓缓地捏在了掌心,弯身坐在了木几前,茶杯被她撤走了,木几却还是之前的那张。
二十九道划痕,依次赫然刻在了几面上。
从第七道划痕开始,之后的每一年后面,她都刻上了一个“冬”
字。
最新的一道,似乎是才添加上去不久。
同他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他的每一个生辰,她都记得,也都参与了,不只是跟前的这个木几,巫山,长安盐铺子里的那张木桌上,均有相同的划痕。
他还曾嫌弃过她,“无聊。”
她点头,道,“是挺无聊,我就是太无聊了,满脑子里才会都是师兄的影子。”
他懒得理她。
过了一阵,他望过去时,见她还在盯着自己,目光对上的那一瞬,她狡黠地一笑,突地叹了一声,“师兄,你说,我能刻到哪一年?”
沈颂没回答她,也没在意。
甚至她问自己这话的时候,是哪一年,他都记不得了。
如今却有了答案。
二十九年。
“师兄,若是哪一天你喜欢上了别的姑娘,千万不要告诉我。”
说完她又顿住了,推翻了自己的话,“不行,你还得告诉我,我也好死心。”
“师兄,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几乎他每个生辰,她都会问他一次,见他沉默,亦或是拿出那句对付她的口头禅,“安静些。”
,她都会高兴地,肆无忌惮地扑过来,道,“既然师兄没有喜欢的人,那我就继续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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