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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是教这个的嘛,虽然教皇帝是他们压根没想到的。
皇帝也是个问话的好手,看着问的都是寻常问题,差不多却是把桑萝指点堆肥和轮作的始末、年份,每年分别种的什么,产量多少都问出来了。
当然没有每年的具体斤数,乡下老农种田,还是逃难在深山里,谁没事每次收成都仔细称斤两啊,全凭容器和经验判断罢了,有斤数的还得是去年,衙门买了他们的粮食,这卖粮可不就得过称嘛,才算对亩产量有个认知。
饶是并没有头三年的具体斤数,只模糊的有多了多少担这种形容,但一年两熟且非但未减产还增产了是实实在在的啊。
陈尚书旁听,激动得一双手攥拳都快攥得抽筋了,心脏怦怦的,胆肥得连皇帝的话头都抢,觑个空当就迫不及待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作物吃肥还分吃什么肥的吗?不都是粪肥?曾大人奏折上还说不同作物能返还给土里不同的肥,作物烧灰能还肥,种着不都是吃肥的吗?还能还肥?”
陈有田对种地颇喜欢琢磨的,桑萝跟他说起来的也就更多些,因而听了这话想了想便道:“肥与肥确实是不同的,只我们庄子里用的就有人粪、羊粪、鸡粪、猪粪、兔粪、牛粪,其他肥料还有绿肥,草木灰肥,落叶腐殖肥,包括咱们平日里吃蛋的蛋壳,吃过鸡鸭猪鱼肉的骨头,这些都是可以处理成肥的,据阿萝说,里头能给庄稼和菜提供的养分都不一样。”
“虽然我说不好它们具体有什么不同,但不同的肥在不同的时候用,或者给不同的作物用,都是有讲究的。”
“至于种在地里的作物也能还肥给土,这个我也不大懂得其中缘由,不过这四年来我们都是照阿萝说的法子种,确实土不容易变得贫瘠,且只要后期肥再跟上,地一年种两茬几年不休耕也没事,收成一样的好。”
想到这里又强调一次,“我们当年在山里,还有后来在大兴庄,因为家里后生们打猎不错,都围了不少家禽牲畜养着的,肥很足,这水旱连作之法肥料若跟不上的话那就不成,收成要差不少的。
且不管是种菜还是种庄稼,肥料的处理、份量的多少、施肥的时间上也都有讲究,都对了的话这庄稼收成自然比外边好,用得不对也容易惹病害。
像粪肥,咱以前就是直接用,现在不,都要先经过腐熟处理再用的,不烧苗也少病害。”
一串一串的种地经,把一帮只会之乎者也的文官听得是云山雾罩、两眼发晕,倒是关注经济民生实务的一些个大臣听得格外认真。
结合曾子骞折子里写的,这一点确实,奏折里特意提了肥的重要性,还有那在各州县多建公厕的建议。
两个老实巴交的农人,刚进殿时腿都颤,站在那儿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说起农事来也头头是道,皇帝和几位官员问得又细,全都答得出来。
与曾子骞相熟、知晓曾子骞性子的,加之桑萝前番在农事上的好几样成就,部分官员已经信了六分了。
堆肥、轮作二法和农业有关,司农寺也不敢站那儿吃干饭啊,司农寺卿上前又细问了好些,陈有田和周村正一一回答,问到最后,司农寺卿也无话了。
这一下,大多官员信八分了。
南方粮食岁收增产数倍啊。
部分世家大族囤着去年秋刚收成的大量粮食等着价高渔利的,默默算着曾子骞折子中给到的数据,心里痛得要滴血了,手中存粮尽快卖给朝廷已经是最好的选择,想要卖出更高的价,不可能了。
今秋、明年,粮价会是什么样他们都已经能有料想,只需要一年,粮价怕是就能回到前朝大乱之前,六十文一斗。
再留只会砸在手中!
而如薛晏、李瑀等一帮皇帝心腹重臣,也是真正关心百姓民生的大臣则激动得心肝直颤。
大齐,稳了啊!
聪明的顺势,忠君的欣喜,贪愚者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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