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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江山处处美，随地好为家：江网四时鲤，山开五月花；风香动翠柏，村暖映明霞，日落歌声里，翩翩舞影斜。

可是，这些田园诗歌的具体资料已经象梦似的都不见了。

正象&ldo;老秃山&rdo;那样，敌人已把这些图画般的山村，和那年年结满红苹果、大栗子的果树，一齐炸碎烧光。

小溪还静静地流动，村庄已成为一片焦土。

没被炸死的男女老幼搬到山洞里去住，冒着炮火去拾柴割草，去耕种，去收割，支援着卫国战争。

他们善良，也勇敢；温和，也顽强。

他们是不可征服的人民。

同时，志愿军战士们一看到这些烧光的村庄与水田中的弹坑，就更坚决地陷阵冲锋。

天德山和夜月山上扔着多少侵略者的钢盔与骷髅啊！

就象包心菜似的，四面的高山里包着一团儿小山。

有这些个山丘的地点，名叫上浦坊和下浦坊。

这块儿就是我们在这一带的第一线阵地。

我们据守的山梁子是东西的，西边的山脚几乎插到驿谷川里。

过河往西还是山，是我们的第二线。

我们的第一线阵地地形不好，背水作战。

要不怎么常若桂班长管驿谷川叫作&ldo;绊马索&rdo;呢。

这条小河使我们的部队运动与物资运输，都遇到很大的困难。

&ldo;老秃山&rdo;上的五○重机枪，且不提别的火器，日夜盯住小河的渡口。

&ldo;老秃山&rdo;本身并不高大，可是比这里的一群山丘都高出一头，控制着我们河东的全面阵地。

我们据守的山梁不是东西的吗，&ldo;老秃山&rdo;偏偏是南北的。

我们最东边的山脚正登在敌人阵地的山肚子上！

两边前沿阵地的距离只有二百多米！

这边有人咳嗽，那边听得真真的。

敌人每一露头，我们就给他一冷枪！

贺营长时常在夜间去侦查地形。

他由我们的东边那只山脚上去‐‐两旁既须多走路，又容易踩上地雷。

由敌人的山肚子他摸到山胸。

山胸上是铁丝网，有的地方七道，有的地方十一道；最宽的有四十多米。

铁丝网好象变形的圣诞树，上边挂着许多东西‐‐照明弹、炸弹、燃烧弹和汽油瓶，一碰就亮、就炸、就燃烧。

营长轻轻地一直摸到铁丝网的跟前，大气不出地观测，摸清楚了地形，看清楚了所能看到的地堡等等。

他的头上是&ldo;老秃山&rdo;的主峰。

为说着方便，我们就管主峰叫作&ldo;二十六&rdo;号吧。

往北，是一条山腿子，直伸入平阔地带；这就算&ldo;二十七&rdo;号。

往南，由主峰往下有个山洼子；过去，山又高起来，很陡；最后有个山头，不大，可差不多有主峰那么高；这是&ldo;二十五&rdo;号。

由&ldo;二十五&rdo;号到&ldo;二十七&rdo;号一共不过有一千多米。

假若画个平面的地图，山形就颇象一把镰刀：&ldo;二十七&rdo;

号是刀头，&ldo;二十六&rdo;号刀背，&ldo;二十五&rdo;号刀把儿。

铁丝网里面是壕沟和大小不等、构造不同的地堡，还有既能固定又能移动的地堡‐‐坦克七八辆。

由贺营长的和别方面的各种观测，可以断定：这一千多米长的小山上总有二百来个地堡！

由这个数目再推断，山上至少有六十挺重机关枪，且不说别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