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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顺着车轮印,骑到村口,已经不是村口了,只剩七八间小破屋子,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那种。
她其实也不知道卖折耳根的李翠珍老太太家在哪儿,只能去找小房子,可把每一间都找遍了,也没看见一个人。
在这年头,如此荒凉的村庄,还是第一次见。
正想着,忽然不知从哪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安然一惊,“谁?”
草丛窸窸窣窣,一会儿又安静下来,安然其实胆子不小,但她最怕的就是蛇黄鳝泥鳅蚯蚓这些软体动物,大冬天的她觉着应该不是软体动物出没,就大着胆子走过去,用车龙头上挂着的雨伞戳了戳草丛,“什么小动物,这么冷还在外头,快回家去吧。”
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草丛里跑出来一只白色的野兔子,毛茸茸的,还很长……原来是一只野生的长毛兔啊,雪白雪白的特漂亮,两只长耳朵也特别可爱,要是能给小猫蛋养一只就好了。
现在她们家可是不缺动物的,可去了一次海城市动物园她的心也给丢在动物园了,一年多了依然念念不忘,动不动就要跟她的小伙伴们念叨几句,就是做梦说的梦话也是在动物园……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岁半的她已经快记不清了。
这两年暂时还没条件带她去动物园,但多给她增加点家里的动物品种倒是不难,想着安然赶紧骑车回家,“宋志远,宋志远,小猫蛋你爸呢?”
“在书房呢我爸爸。”
小猫蛋围着妈妈的大围裙,戴着妈妈的大手套,因为一切都太大了,围裙当裙子穿还踩在脚底下,两只小胳膊就像套在手套里一样,妥妥的厨房小女佣啊,还是低龄童工。
安然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宋志远肯定是交代给他的事情啥也没干出来,害得人闺女都看不下去了,这才伸手帮他。
算了算了,安然心说,看在他在沙漠里晒了两个月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宋志远你快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十分钟后,一家四口开着吉普车,转出了二分厂。
幸好这辆车是有空调的,坐里头热乎乎的,兄妹俩扒着窗子,往窗玻璃上哈热气,哈出薄薄的一层,就在上头写字画画,铁蛋画个鸡蛋,猫蛋画只兔子,当然,是简笔的四不像,只有她一个人坚称那是只兔子。
家里的白白是只公兔子,安然今儿叫上宋志远,就想去抓一只母的长毛兔。
当然,不是为了吃肉,而是繁殖。
白白都两岁半的大兔子了,因为附近没有养兔子的,它至今还是个单身兔呢,陈六福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想把它给骟掉,用他有限的西医解剖学知识。
可小猫蛋自从知道“骟”
是什么意思后就哭着闹着不许,不许伤害她的好朋友。
可安然实在烦透了这只臭兔子,发情期非常活跃,要么爬她脚上啃她的脚,要么啃笼子,要么居然连黑花也不放过,爬人黑花背上做出不雅动作,惹得单身狗黑花也是暴躁得不得了。
最关键它发情期的粪便还特别臭,有种葱油气味,它又爱进家里上沙发,安然真的受不了。
所以,要么骟,要么找个对象。
到了农药厂不远处,宋志远拿上他自制的弓弩,铁蛋挂上他花重金打造的弹弓,两个男子汉就顺着安然手指出去干活了。
“妈妈我可以下去看看吗?”
小猫蛋戴着个厚厚的口罩,车玻璃上写字画画已经玩腻了。
“不可以。”
“为什么呀妈妈?”
“因为外头的空气不干净,里头是毒害物质,你还小,抵抗力不行,知道吗?”
小猫蛋现在可是个会唱反调的宝宝啦,故意摇头晃脑地说“不知道,我不知道呀妈妈。”
说着就想开车门。
安然把脸一板,“不听话妈妈下次就不带你来了。”
小猫蛋委屈巴巴,只能把手缩回来,她在心里说还是爸爸好,爸爸就从来不对我说不可以,我想穿妈妈的大围裙戴妈妈的大手套爸爸都不管我。
安然心里一直在琢磨农药厂女工的事,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按理来说这种厂子有毒害物质,应该是存在职业暴露和职业伤害的,现在相关法律法规还没有完善,可在几十年后患职业病的劳动者是受法律保护的,她们居然一点意见也没有?都没跟她们市里来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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