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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面檐角上悬着的一颗星闪了闪。
项宜忽然有点鼻子发酸。
这么多年。
母亲病逝的时候、父亲获罪流放身死的时候、弟弟不能科举被人欺凌的时候、妹妹卧病在床命悬一线的时候、甚至她第一次去谭家却一个人都没见到、无功而返的时候
那么多时候,她都没有无措。
但眼下,他定是不肯放她走了,她亦不能留下封书信一走了之,可他们这样的状况,又能怎么办呢?
树丛深处地冷风不停地吹着人。
项宜抽出帕子揉了揉鼻子,半晌,才觉得好了一些。
也许,她只能等一等了,等到他们两人都冷静一些,再把这些事摊开,好好地做一个决定。
想到这里,项宜深吸了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风轻了许多,从树丛起掠过竹林吹过来,夹带着些竹子的清香。
没有人,也没有事相扰,项宜半垂着头轻轻倚在一旁的木柱上,她拢住了自己的手臂,缓缓闭起眼睛。
不知过了几息,忽然有件衣裳披在了她肩头。
项宜一怔,转头向身后看了过去,才发现熟睡的大爷不知怎么就到了她身后。
谭廷方才便醒了,却没发现枕边的妻子,他起身去寻,竟在门外的廊下看到了她。
她一个人坐着,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会她讶然看过来,谭廷便打量着她的脸色,问。
“怎么坐到了这儿?不冷吗?”
他说了,见她起了身来。
她说不冷,“妾身只是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呢?
谭廷疑问地看了看她,可她没再说话了。
他闷了一下,忽然间,却察觉有一只微微发凉的手碰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谭廷一怔,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被一个纤细的手握了起来。
哪怕只是那么虚虚地握了一下,他只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下来。
他睁大眼睛看向身边的妻子,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一下嗓子,极轻地拉了一下他的手。
“大爷明日还要上衙,快回去睡吧。”
天上星光铮亮了一时,夜风化作了无数柔软情丝,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了谭廷心间。
这一瞬,他心里的疑问尽数退了下去。
他低头向妻子看过去,看到了妻轻轻垂着眸子,嘴角却有些温柔的浅笑。
他立刻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那宜珍呢?”
“我亦回去睡了。”
谭廷笑了起来。
“好。”
翌日,西跨院凄风苦雨。
谭建今日必须要遵照大哥的旨意,前去薄云书院读书了,非休沐不能回。
他使了些小性,早间要求在西跨院单独与杨蓁吃饭。
谭廷根本没有理会他,正好也同项宜一道单独用了早饭。
今日是他第一天去上衙,穿了四品文官的绯红绣云雁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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