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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英跳进水中,三月里的冰冷湖水瞬间将她从头到脚包裹住,冷意从每一个毛孔渗入身体。
她咬着牙去适应。
宋远洲不就想要折磨她吗?
她不怕,只要她弄上来石头,他肯买下旧园就行。
她很快摸到了那块石头。
石头在冷水里泡的太久,手摸上去,冰冷地扎手。
计英迫使自己忽略那些寒冷,似采石场里卖命的汉子们一般,抓住边缘的石孔,奋力向上拔起。
她今日穿了茯苓的旧衣,藕色的裙裳洗的发白,就这么全部浸在水中,色彩反而浓艳起来。
像是水中斑斓的游鱼。
宋远洲在船上看着,眼中恍惚了一瞬。
船夫却没见过这般不要命的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抛给计英一根绳子,协助她将那块石头搬上来。
船夫在上面拉,计英在水下托着,很快将石头送了上来。
石头完全现在宋远洲眼前,正是他挑三拣四后,终于挑到的模样。
但他目光不由地只落在计英身上。
计英从水下呼啦冒了出来,带起一片水花。
湖水将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但她脸色有些青白,可仍旧笑着,眼眸晶亮。
有一瞬,宋远洲仿佛看到了那个去书肆堵他的小姑娘。
计英将石头托到宋远洲眼前,拼命略去牙齿的打颤。
“二爷您看,和原来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她说话还是有些不利索了,但宋远洲没有说话。
计英翻上了船来,冰冷的水汽也跟着她一起翻了上来。
宋远洲咳嗽起来。
计英连忙抱着石头远离他,跪在船上请罪。
“奴婢一身冷气,冲撞二爷了,二爷恕罪。”
宋远洲抿嘴看着她,突然问,“你不冷?”
计英冷啊。
怎么可能不冷?
三月的太湖水把她心肝脾肺肾都浸透了,她冷得要死。
但宋远洲不就是想折腾她吗?眼下还问冷不冷做什么?
“二爷不必挂心,奴婢卑贱,冷不冷也没什么打紧的。”
她咬着牙,努力化开冻僵的脸笑给他看。
宋远洲闻言,看着她脸都青了还在努力笑着,顿时不适起来。
他冷笑了三声。
“不冷?那就从这里游回去吧。”
计英怔了怔,又笑了。
宋远洲可真是不遗余力。
“既然二爷吩咐了,奴婢莫敢不从。”
说话间已经转身到了船边。
船夫眼都快瞪出来,讶异地看着这主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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