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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忻看着迟绾如同疯癫一般,一步步出了大殿,这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只见他眼睑微颤了颤,偷偷绕过一旁的柱子,便是从跟了上去。
众人目光集中于顾昕至身上,大气都不敢喘,丝毫未曾注意过席上走了个祁二公子。
顾昕至坐在上首,看着迟绾行事愈发不知礼数,脸色愈发低沉,猛地将袖子一甩,桌上酒壶皆成一片狼藉。
“如此放肆!
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
“迟绾没有说错。”
终于,迟望适时开口了,她懂得顾昕至真的发怒了,若是她再听迟绾的话,不发一语,那迟绾恐怕难以免受责罚。
“今日,我只是迟府大小姐!”
只见迟望缓缓起身,走至大殿之中,站在了苏昀面前,纤纤细腰,却是挺立而站,柔中带刚,“这位大人,不知刚才所言,知否逾越了规矩。”
苏昀原本因迟绾一巴掌便退至一旁,不料迟望会站到他面前。
“你身为礼部侍郎,如此与迟绾说话,此为一越;我迟望不需任何人护着,我乃迟家大小姐,战场可杀敌,朝堂可护主,何人能欺,你如此之说我,此为二越;皇上如何做想,你又怎可胡乱揣测,此为三越!”
迟望柔声细语,一字一句却是铿锵有力。
苏昀听着迟绾字字句句,微微发愣,抬眸看了顾昕至一眼,终是不敢再多言,只是微微弯身,对着迟望行礼请罪。
迟望见此,神色并无半点缓和,她看着眼前之人,不明白迟绾如何知晓今日宴席,苏昀定会出面掺和迟家与顾昕至之事。
不过,还好,虽有祁太子一事,但一切没有影响今日之局,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离开。
可是,身后顾昕至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她片刻……
迟望拽紧了袖中的手帕,紧逼双唇,脚步缓缓抬起,便是一步步往大殿外走。
今日之事,苏昀显然过于心急,狼子野心,若是顾昕至还看不出,便枉费了她与迟绾一番苦心。
忽而,一位守门将士从殿外急急赶来,便是疾声禀告:“启禀皇上!
边境急报!”
闻言,顾昕至将目光从迟望收回,神情微凝:“说!”
“元国似有异动,迟夫人近日身体抱恙,恳请朝廷派人前往驻守。”
“我母亲身体如何?”
迟望闻言顿住了脚步,立马回身,急言问道。
那名将领低头回禀:“信上并未言明。”
并未言明?以母亲性子,若非真不可亲自布防,不会向朝廷求助。
迟望眸中墨色微染,沉思了片刻,对顾昕至道:“臣女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便疾步远离了大殿,徒留宴席上众人。
“散了。”
只听顾昕至随而沉声说道,“谢引协、陈司温,你们随朕来。”
顿了顿,顾昕至将目光转向大殿之中的祁淮与苏昀,眼中眸色晦涩。
祁淮这人自来了昕国,便一直安分守己,却没想到今日,会如此明目张胆,步步紧逼迟望,那当日一来昕国,便请求前往灵安寺一事,是否又另有图谋?
还有苏昀,今日,若是一时不知分寸、揣测君心也便罢了,若是……
想着,顾昕至微垂下了眼睑,心中只觉得有一股郁气,今日这寿辰,还不如不过!
只见他大手一挥,长袖甩过,便是下了大殿,徒留文武百官众人行礼恭送,面面相觑。
苏昀跟随大臣们微弯着身子恭送,看着地面,剑眉却是微蹙,今日,到底失察了,这迟大人,如此装醉,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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