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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一声,水花溅到了池沿上。
我和梭子吓得愣住了,我们看到小葵把脸转向了我们,他的脸上愤怒中夹杂着恐惧。
“杀人啦————”
梭子丢下我,向村子里跑去。
当时我也觉得蝉儿死定了,他要被水蛭吸死了,我战战兢兢地对小葵说:“你快把他拉上来!”
小葵不像刚才那般刚硬,也害怕了,他哭丧着脸说:“你过来帮我一把呀。”
我迟疑着不敢动弹,我怕他也把我推下去,我说:“你等着,我去叫人。”
说完,我就跑了。
我是往麦田里跑的,因为我知道此刻人们都在地里割麦子,村子里只剩了老幼残弱,我很自豪自己没有被吓糊涂,如果梭子也是去叫人的话,那么,她就跑错了方向。
在往麦田里跑的时候,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灵光的一闪,觉出来了,蝉儿没有哭,没有叫,落下去就没声了,也许他叫了一声,但被巨大的水花声湮没了,我没有听到而已。
我就近逮住一个不认识的好像是村子东头的一个大叔,说有人被蚂蝗吸了,在水池里,上不来了,他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随着我去,路上又招呼了几个劳力大汉。
来到蓄水池边上,我们看到小葵正坐在地上,依着大石头,咧着大嘴哭,见到我们,他边哭边说:“死了,死了。”
大人们爬上蓄水池,只听得其中一人说;“坏了,沉了,沉了,真死了。”
接着,一个胆大的跳进里面,把蝉儿举了上来,边沿上的人接着,我看到蝉儿浑身水淋淋的,闭着眼睛,脸色蜡黄,一条胖乎乎的水蛭从鼻孔里耷拉着,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蝉儿像个大木偶一样被抱下来,平放到地上,这时小葵哭得更大声了,想必他是被蝉儿此刻的样子吓到了。
我也被吓到了,我惊恐地盯着地上的蝉儿,他鼓起的肚子没有起伏,说明没有了呼吸,那肚子里是水,但当时我以为满肚子是水蛭,他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上吸附着很多恶心的水蛭,相比以前,更恶心了,因为它们吸饱了血,身子圆滚滚的,把皮抻得很薄,里面鲜红的血液若隐若现,有的可能吸得太撑了,滚落到了地上,肉色的腹部朝上。
这真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生物。
“蝉儿————”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我循声望去,是个熟悉的身影,蝉儿的奶奶,她正扭着小脚往这边赶,旁边是梭子,梭子把蝉儿的奶奶叫来了。
那时候没有移动电话,那个大叔跑去村大队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们在原地等待。
蝉儿的奶奶来到跟前,先冲小葵去了,她举着拐杖去打他,让他偿命。
小葵吓跑后,蝉儿的奶奶才把注意力转向尸体,她揪心的哭着,把蝉儿尸体上的水蛭一个个拔下来,有些水蛭吸附得太结实了,必须用力拔才能让它下来。
我和梭子站在一起,同情地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蝉儿奶奶。
我从旁边拿起砖头,向那些水蛭砸去,梭子也拿起一块砖头,我们一起愤恨地向那些水蛭砸去,水蛭的身子崩裂,血液四溅,那是蝉儿的血。
后来,救护车来了,蝉儿的爸爸妈妈伯伯婶子也来了。
医生检查过后,摇摇头说:“没有气息了,没必要送医院了。”
一家人即刻哭成一片,还是蝉儿的爸爸坚强些,他问医生:“这蚂蝗就这么厉害?”
医生摇摇头,说:“蚂蝗数量不会吸死人,实际上,蚂蝗吸些血没有坏处,孩子很可能是被吓死的。”
蝉儿是被吓死的、、、、、、
小葵的家人赔了蝉儿家一大笔钱,蝉儿的爸爸坚持要小葵偿命,可是小葵是孩子,法律怎么会让他偿命呢?
这件可怕的事一直存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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