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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抬头,便见姜姝出着神,绯红的唇瓣轻抿,天然一股子娇媚风韵,全在那双笼了轻烟的眸子里,让人恨不得掏出心肝,抹了她眉间的愁绪。
春杏便痴痴地道,“奴婢脑子愚笨,不懂旁的弯弯绕绕,却知为人者,好美是本性,小姐容颜生的好看,谁又不喜欢。”
若非一身‘病’,小姐哪里还会待嫁闺中。
旁人容不得小姐,那是因为家底不允许,侯府不同,几代贵族传承下来,用不完的财富,只要是瞧上眼了,怎会去在乎那几个药钱。
也不知姜姝信了没信,扭过头,又盯着眼前那只翠绿绿的镯子。
缕缕翠丝如玲珑滴露。
姜姝一双褐色的眸子,慢慢地灵动了起来,似乎瞧的并非是眼前的玉镯,而是那华贵之后的舒坦日子。
良久,姜姝弯了弯唇,轻轻地道,“我也喜欢。”
喜欢美好的东西。
范伸从姜家出来后,便去了百花楼。
百花楼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青楼。
虽也是烟花之地,楼里养着的姑娘却与寻常坊间的女子不同,为朝堂供养的官|妓,接待的皆是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官员。
白日不似夜里的霓虹灯火,莺歌笑语,楼内冷冷清清,却依旧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胭脂味儿。
范伸抬步进去。
百花楼的妈妈热情地迎上来,只立在三步开外,不敢靠的太近,神色如获大赦,“大人可算来了,王爷正候着大人呢。”
昨日文王从西北宁州赈灾回来,并未回朝,而是宿在了此处。
折腾了一夜,花样百出,百花楼妈妈一宿都没敢睡。
今儿一醒来,二皇子便又嚷着要见范伸。
这人还没来,又闹腾上了。
范伸径直去了后院,到了雅苑门前,远远便闻到了里头琵琶声和女子的嬉笑声。
范伸上前,推门进去。
声音瞬间清晰,也有了画面。
芙蓉幔帐轻摇,红浪翻滚之处,充斥着喘息和娇|呤。
范伸神色淡然,立在屋内并未回避,似是早已习惯,倒是跟前弹奏琵琶的姑娘,手上的动作颤了颤,破了一个音调,唤道,“大人。”
账内的动静,骤然消停。
文王掀开幔帐下了床,头上的金冠歪斜,衣衫凌乱,脸上带着宿醉纵欲之后的疲惫,见到范伸,眼睛却是一亮,“范大人。”
范伸脚步未动,微微额首行礼道,“王爷。”
文王踹了一脚挡在跟前的姑娘,匆匆从那一堆女人中横着穿过来,到了范伸跟前,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可将呈文带来了。”
那眸色中的依赖没有任何掩饰。
范伸笑了笑,将手里的呈文递了过来,“王爷瞧瞧,可有不妥之处。”
“不愧是范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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