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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汉律,私贩盐铁是大罪,老寿阳亭侯百般辩解无用,被下狱问罪。
可怜老寿阳亭侯一辈子锦衣玉食,身娇体贵惯了,哪受过这种罪,入狱后又惊又怕,不久得了重病一命呜呼。
一个列侯诬死于狱中,本来是朝廷追问的大案,可在张让的庇护下,竟不了了之。
事情到此还不算结束,张汾得寸进尺,令人在侯府治丧时闹事,仍要强换田地。
原主是个文弱书生,本就因父亡伤心过度,惊怒之下晕倒过去,遂被萧言鸠占雀巢,附体重生。
萧言理清楚事情始末,心中也是怒不可遏,前世平庸二十多年,受尽了窝囊气,没想到穿越后又被人蹬鼻子上脸欺负。
虽说他是穿越者,与便宜老爹没多少亲情可言,但这口气实在难忍,不出不快。
况且现在他是寿阳亭侯,侯府的荣辱就是他的荣辱,侯府一旦逆来顺受答应张汾出换田地,会被县中其他豪强当做可欺对象,从此永无宁日了。
可不换,张汾能罢休么!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萧言想到这里,只是冷笑一声:“老管事不要惊慌,有我在,侯府的天塌不下来!”
萧管事闻言振作精神,满目希冀的看着年轻气盛的君侯,想听听有什么对策。
萧言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渐渐有了主意,斩钉截铁道:“田还得换!”
萧管事眼前一黑,还当是什么妙策,不想是如此没担当的话,顿时哭腔道:“君侯,换不得啊,我侯府历代君侯殚精竭虑方才攒下现在的家底,若把良田换走,徒附就得全部散去,侯府不能败在君侯手中啊……”
说到最后,已然是声泪俱下。
萧言苦笑,老管事为侯府操劳一辈子,其感诚令他动容,忙下榻扶起老管事,压低声音道:“老管事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想清楚了,我侯府之所以被人所欺,只因一件事!”
“我侯府空有其贵,但无权势傍身,这偌大的家财,早晚为人索夺!”
“我欲尽换良田,谋个晋身之本,他日有权势在手,必报今日之仇!”
萧言掷地有声,萧管事浑身一震,久久望着萧言的坚毅面容,动容拜地道:“老奴一直以为君侯是暗弱的性子,今日听君侯一番话,才知道错了,老君侯泉下有知,也会为君侯的气度而欣慰,只是希望君侯莫忘了张汾害死老君侯的杀父之仇……”
萧言知道老管事又想错了,将老管事扶起坐下,摇头道:“我不会和张汾换,我要和许家、刘家换!”
豪强许慎,乃是东莱大儒。
许氏是黄县巨姓望族,以儒学传家,名重东莱,门生故吏不计可数,虽许慎因党锢被革去了官职,但因此名望更隆。
豪强刘祺,是汉室宗亲,祖上可溯汉明帝,与汉桓帝、当今天子是近宗,刘氏虽已经除爵,但宗室底蕴仍在,尊崇远胜于寿阳亭侯。
这两家,是黄县豪强之首,也只有他们可让张汾忌惮。
其实萧言若是逆来顺受,以家财讨好张汾,通过十常侍的关系,弄得一官半职再简单不过。
谁都知道,天子明着让十常侍卖官鬻爵敛财,连三公之位都明码标价。
可萧言心中清楚,与宦官为伍,为世人所不齿,日后必定藏祸在身。
况且他知道历史走向,宦官早晚会被世家大族清算,当然要长远计。
借此机会,与世家大族结交,虽然损失些田产,总归是笔不亏的买卖。
“备车!”
萧言决定连夜拜访许、刘两家,张汾步步紧逼,得赶紧把这祸水东引了。
奴仆们匆忙备好马车,萧言先去拜访刘祺,两家昔日有些交情,事情要好谈的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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