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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阿不思邓布利多！”

黑衣黑发的男巫阴沉着脸色近乎是低吼着开口，那本应动听到极致的丝滑性感的男低音，此时却满溢着茫然和绝望，像是一头伤重的兽，尽管已经伤痕满身，也依然高傲地不愿俯首，泄露出哪怕是分毫的脆弱。

“你向我保证过的！”

男子猛地抬头，一双无神的黑色眼睛死死盯住邓布利多不放，那本应如黑曜石般清澈美丽的眼瞳此刻却显得如此空洞清幽，仿佛灵魂已经离体而去，留在这里的，仅剩一具躯壳——行尸走肉一般。

“你向我保证过，他会平平安安地活到十一岁！”

“西弗勒斯……”

白发白须的老巫师几乎是叹息着开口，一向闪烁着深不见底的睿智光芒的蓝色眼睛明显黯淡了下来，“我很抱歉……”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表情——无论愤怒或者仓惶。

“我只想知道，那个该死的小崽子，现在究竟在哪里？！”

或者说，他究竟是不是还……

活着。

斯内普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神色疲惫的老巫师，紧抿的薄唇昭示着主人的固执和坚持。

“……我不知道。”

沉默了许久之后，邓布利多再次叹息般地说道，“几乎就是在德思礼家的房子被炸毁的瞬间，哈利身上的感应魔法也同时失效了，甚至就连魔法部的感应踪丝也同时失去了对哈利的反应……西弗勒斯，我真的很抱歉……”

“……”

斯内普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

他只是沉默着用那双暗沉如夜的墨色眸子紧紧盯住邓布利多，仿佛是在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谎言留下的痕迹，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老校长一直坦然地回视着他的注视，目光未曾有过片刻的偏移。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

斯内普微合了双眼，声音干涩地低声说道。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在这个老人面前，他永远都是率先妥协的那一个。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只是，曾经的那一次妥协已经让他将自己的高傲、尊严和信仰亲手埋葬，这一次，他又将——又能，再次付出些什么？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除了自己这条苍白的生命，还剩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