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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慈虽然失去了原本的记忆,但锻造铁画的每一个步骤,都深深印刻在她内心深处,即使想不起来过往,那种源自骨血中的本能依旧督促她将事情做到最好。
“我制作铁画的时候会开直播,大家想看的话,可以来这个直播间。”
边说聂慈边将《泛舟》所有的零部件组合在一起,先大后小,先远后近,层层叠叠地使景物呈现在洁白的羊毛毡上。
安时瀚不错眼地看着她的动作,又将直播间的地址发给了自己的一名学生。
“我记得你家里有长辈是制作铁画的,能看出这人的师门吗?”
学生名叫徐栋,祖父经营一家铁画厂,从小接触锻造铁画的师傅,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收到老师的消息,他连忙看了一遍聂慈的锻造过程,而后打字作答:
“她的锻造习惯和现在的匠人不太相似,更像数百年前的汤祖,也看不出到底是跟谁学的手艺,不过我祖父曾经做过一幅风格相似的铁画,目前收藏在淮市博物馆。”
看到这行字,安时瀚眸光微闪,聂慈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那就让那个女人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到时候她只能匍匐在地上,哭着哀求自己。
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令安时瀚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他没有再回复自己的学生,反而给聂云念打了个电话。
“聂小姐,我想采撷那朵百合花,需要你帮忙。”
聂云念没有立时答应下来,问道:“你先说说帮什么忙?”
安时瀚也没隐瞒,直截了当吐露出自己的想法:“淮市博物馆有一幅铁画,与聂慈正在锻打的《泛舟》在风格上格外相似,只要你这个亲姐姐拿出证据,证明聂慈偷师徐家的手艺,就能扼断她最后的生路。”
聂云念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安时瀚不必细想就看得分明,因此只要自己能够达成她的目的,这个女人肯定会不择手段地帮他。
电话那端半晌没有回应,安时瀚也不着急,用电脑登录微信,给身在淮市博物馆的好友发了条消息,让他将徐栋祖父曾经铸造过的铁画拍下来。
那个朋友姓衡,恰好是博物馆管理员,没多久便将图片发了过来。
“怎么,难道你不忍心对聂慈下手?是了,她终究是你的亲妹妹,一母同胞,跟以前那些货色完全不同。”
安时瀚刻意拉长了声调。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聂云念特地走到花园的角落,压低声音道:“你有多大把握?我之前已经失败过一次,若是再被聂慈抓住把柄,就不能轻易脱身了。”
近段时间正是她转型的关键期,本就格外紧要,万一再生出纰漏,恐怕会错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
偏偏她又不甘心就此罢手,放过聂慈。
毕竟聂景森心里还挂记着那个女儿,即便登报断绝关系,依旧没斩断父女之间先天存在的亲缘。
如此一来,只有让聂慈成为整个聂家的污点,让聂景森彻底对她失望,聂家的一切才会属于自己。
“你放心,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安时瀚明白聂云念的顾虑,但他对自己颇具信心,言辞间透露着一丝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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