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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见状不由感叹道:“这石头放在王府之中,便是造福的,放在林家却是用以生祸的。”
“任何人、事、物,都可行善,也可作恶。”
陆长亭淡淡道,倒是并未有太多感触,毕竟上辈子他就曾见过不少这样的了。
等那头计宝山被带到的时候,县衙里便又派了人前来。
林家下人进来报信的时候,说的是:“知县等在了门外……”
“知县?”
林老爷拔高了声音,不过转眼他就意识到,应该是冲着燕王来的,他忙转头看向朱棣,等候着指示方才敢有所动作。
“让他进来。”
朱棣冷声道。
陆长亭在一旁差点憋不住笑。
因着燕王在这里,所以犹豫之下还是决定赶到林家来,但燕王都置身林家之中,你反倒还站在门外……等什么?难不成还等着燕王出来见你吗?这可着实有些惹人发笑了!
林老爷原本觉得有些不大好,但是一转头见着了燕王这张面孔,林老爷顿时就安心了。
燕王坐镇,还有何畏惧?林老爷派了管家出去接人,然后便引着陆长亭一行人去大厅休息了。
这会儿刚了结了心上的大石,一时间林老爷走起路来,那脚底下都是带飘的,心底里思绪万千,根本平静不下来。
激动、欣喜和愧疚混杂在一起,将林老爷淹没在了里头,他欣喜于这样的祸患终于得到了解决,但是却忍不住难过,若是他能早些请到风水师,林家是不是就不会死人了?他的妻子是不是会仍旧健在?
越想越觉得心酸,等走到大厅去的时候,林老爷眼眶已然微红了。
如今他心头的大石,就剩下他那儿子了!
等到揪出背后之人,再等他儿子康复,林老爷便觉再无所求了。
走进大厅后,林老爷请他们落了座,下人们也立即端来了茶水和点心,同时还打来了热水,好让他们清洗双手,这一点倒是正中陆长亭的下怀,他就着水盆洗净了手,然后便毫不客气地捏着点心吃了起来。
朱棣没有在外面随意进食的习惯,便垂着手坐在一旁,就这么盯着陆长亭吃。
陆长亭顶着目光也能安然进食,而且还一口一个,塞得毫无压力,同时他还能做到,一边吃得优雅,动作却丝毫不慢。
待到肚子里没那么饥饿了,陆长亭喝了口茶水,这才缓缓道:“林老爷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一个风水局却能引起这么大的乱子吗?”
林老爷一愣,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愿、愿闻其详。”
其实他们早就被陆长亭露出的本事给震慑住了,所以反倒是忘记了问起这些,此时听陆长亭提起,他们方才骤然想起,于是众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陆长亭。
陆长亭:……
朱棣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颇为好笑,不由得拿出了手帕,顺手给陆长亭擦了擦嘴角。
这会儿那知县刚好由下人带着走进来了,知县在不远处顿住了脚步,被这大厅里满当的人惊了一跳,随后他才又拔腿继续往里走,这一进来,知县便当先见着了那个端着茶碗,模样惬意的少年,见他来了,那少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直接挪开了目光,知县心里登时颇有些不是滋味儿,直道这人什么身份,恁地不懂规矩!
林老爷当然不敢不拜了,所谓父母官父母官,那可就是掌握着你生杀大权的官啊。
林老爷要在北平做生意吃得开,自然免不了与官员打交道。
此时林老爷便当先迎上来,拜过了知县。
就在这个时候,知县突然间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不自觉地颤了颤,这才转头看了过去。
这大厅中人有些多,方才知县进来的时候着实没有注意,这时候方才看清楚,那坐在少年的身边,头戴乌纱折上巾,着赤色袍,盘领窄袖,两肩有金织蟠龙的男子,可不正是燕王吗?燕王气势冰冷慑人,那瞬间,知县不自觉地升起了腿软的冲动。
“见过燕王殿下。”
知县转过身来,忙躬身道,姿态毕恭毕敬,挑不出错处来。
朱棣淡淡一点头,并未与他多说什么。
知县露出笑容,正要出声主持大局,这时候陆长亭却先出声了,他说的当然是风水局的事,“先说那丫鬟为何会死在那个地方,那一处恰好便是受到风水影响最大的,死在那处不稀奇,那么她是如何死的?风水虽会影响人,损耗气运,招来祸患,但风水却无法做到令人肠穿肚烂而死,那么也就是说,那丫鬟之所以会如此死,乃是人为,只有人才能将人捅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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