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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着他,对峙片刻,无奈从气势上相差甚远,只好招呼灯华搀扶尚候上马车:“去往王都的路途艰险,师兄会派亲卫护送,我已让叶家的人在王都附近迎你,您自个儿也要小心。”
灯华肩负护送尚候的重任,得即刻启程。
尚候落下帘子前问我:“你不想知道是谁刺杀你?”
我嘴唇微动,露出明眸皓齿:“劝降前我让初拂办了点私事。
至于是什么私事,很快就有答案了。”
滕歌瞟来狐疑的神色,显然他也好奇高富帅组怎么都不在我身边。
我主动替尚候松下车帘,风雨中他的侧脸看不到迷惘,只有脚踏实地追寻前路的坚毅,还有从容不屈的风骨。
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有趣的人即便身处黑暗,灵魂也发着光。
“尚候啊。”
送行的诸人悲恸。
我也破天荒的伤感道:“尚候与我有收容之恩,年少惨淡时是他老人家管我吃住,他就像天地般伟岸无私奉献曙光……”
马车里传出尚候的哀嚎:“别拽文恶心我了,赶紧都走。”
“好嘞。”
我利落的拍拍马屁股,终于送走这座“瘟神”
。
滕歌指挥将士安静进城,这座繁华中透出温馨的城市,在尚候的治理下从未渗透战火的气息,以至于滕歌接管尚城的下一刻,街市店面在缅怀尚候的同时,像普通的日子那样,欢迎四方来客。
只是家家户户挂着城墙上的旌旗,不算隆重却与人间炊烟一同升起。
我闲来无事在街市逛了一会,有苍老的手艺人传授幼徒雕琢傩面的手艺,只见他颤巍巍地拿起刻刀,刀尖在碰触到纹理流畅的木头时,奇迹般的生出繁琐美丽的花。
我蹲在铺面前看得认真,丝毫不觉有人悄然走近。
老艺人教得仔细,无奈幼徒托腮打瞌睡的,显然瞧不上这种传承许久的手艺。
可能他梦中要封候拜将或者做富家翁,被老艺人一个疙瘩敲响后撇撇嘴:“师啊师,这些老把式跟不上新潮流,听说王都有人会做遮阳的眼镜哩。”
老艺人闻言,周身光华流出,我才发觉他体内气息不似之前浑浊,甚至比壮年人还要强上许多。
“你懂什么?”
老艺人唾沫横飞:“旧的并不代表不好的。”
幼徒挨了骂,吃瘪走了。
我仍蹲在铺面前托腮望着。
老艺人见我没有走的意思:“你说新把式有没有比老把式好?”
“好是自然好,但只顾追求向前却不回顾,怎会有未来呢……”
眸光缓慢移向立在身旁很久的人身上,他是繁花春浅下的和风细雨,是擎天巨木后的朗朗浮云,现在回想过往的迷茫和执着,原因记不得了,但痛觉还记得。
“猫儿……”
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难以自持的动人。
“嗯?”
我难得认真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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