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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又自顾不暇，他跟着我，吃了许多苦。

在我身边待不过七年，就去了芒干道。

谁能想到，不过一年便是阴阳永隔？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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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鼎松眼中一片浑浊，却没有眼泪。

双手捧着茶缸，端起来，又放下。

&ldo;我从前很少回想这些事，不愿，也不敢。

如今看来，我华鼎松一生自诩硬朗，竟连累妻儿至此。

纵使著作等身，名垂千古，又有什么味道？……是非成败转头空。

这世上，哪有不能辜负的事？只有不能辜负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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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长的叹息，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看着面前的小弟子。

华鼎松拍拍方思慎的手：&ldo;这几回看见你，一回比一回瘦，一回比一回没精神。

我知道你是个淡泊超然的性子，轻易不动摇。

究竟是什么事，要为难成这样？&rdo;

&ldo;老师……&rdo;方思慎强忍住喉头哽咽，抹了一把泪水，&ldo;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听老师说以前的事，听得难过……&rdo;

&ldo;再难过，不也还是得过？人这一辈子，有心里消不去的恩怨，没有眼前看不开的是非。

有至死辨不明的真伪，没有活着放不下的成败。

有做不完的手中事，没有到不了头的身边人。

你记着，不管什么事，能如何，便如何，千万别自己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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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慎迅速擦干眼泪，点点头：&ldo;谢谢老师……学生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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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师生长谈，伤害不能抚平，心结却可以打开。

等几天后接到妹妹电话约吃饭，方思慎已经恢复一贯的平静坦然：&ldo;以心，先说好，就咱们兄妹两个，我有话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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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哥哥偶尔摆出兄长姿态，向来颇具威慑力。

胡以心本存了领人相亲的念头，听见这句，不敢造次，乖乖答应。

她这一年初次送毕业班，紧张忙碌之处不必细说。

自从上回卫德礼事件后，算起来已是大半年没跟方思慎见面。

洋鬼子虽然撤回了花旗国，当妹妹的心里却存下了一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