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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前是我把话说得太绝,抱歉,其实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的。
&rdo;
齐沿仍旧维持着那样的笑容,用温润又明亮的眼睛望着他。
方河的手指慢慢收紧,他心底像是有一台突然启动的机器,齿轮旋转活塞起伏,要难以抑制地做出什么行动。
不是做朋友,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做朋友。
方河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条和齐沿一起骑车回家的路上,当初秋来临,落叶会盖在少年头顶而让人不自知的季节里,他掩在薄围巾后面的嘴唇,就曾经无数次地想要这么对齐沿说。
我们永远不可能仅仅是朋友。
方河看着齐沿的眼睛,他的手指慢慢松开,那台蓄势待发的机器也消停下来。
他什么都没说。
齐沿的眼里有一瞬间闪过疑惑,但是他立刻掩饰住了,他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方河会说点什么,最好是他所期待的反驳,他期待着方河给他一个突破口,只要方河不满足现下他们俩的关系,他就能推动事态的发展,并且让这一切看上去不是他的计划。
但是方河沉默了,他盯着他,希望能看懂他在想什么,他已经想念方河了,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对接下来还要僵持的关系感到厌倦。
然而对面的人,那个从来不懂得如何沉默的年青男人,在这该死的时刻该死地沉默了。
他脱离了他的掌控。
[26]
方河的一生里,都再也不会有那么复杂的感情了。
他不懂得如何表述,他一个人的时候,开始会想那些没法得到标准答案的事情,这是前所未有的,并且即将长时间地折磨他,他唯一能给的表述只有:
齐沿让他头疼。
方河每天定时打开邮箱,标记成重要的邮件有一堆,在那一列红色感叹号中间,没有重要标记的邮件反而显眼,来自方渭的,主题是&ldo;to小河&rdo;。
方河点开来,内容不多,主要是报平安,讲了一些国内报纸不会报道的事,问了爸妈的身体状况,最后方渭说:
&ldo;我找到他了,上天眷顾我,这次并没有太艰难,我会想办法带他回中国,不管以后会不会继续生活在那里,我想让他看一眼他的故土。
&rdo;
然后方河看到了哥哥和那个男孩的照片,确切来说,是哥哥和那个男孩的背影。
方渭走在路上,一边举着相机,他裹了头巾,用晒得黝黑并且已经长满络腮胡的脸做了个将五官全挤在一起的鬼脸,那个男孩走在他前面,典型的中东人的打扮,看起来身形单薄,肩上背着的枪支被方渭挡住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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