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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竹帘子掉在了地上，那个人又从门外面一步一步地挪了过来，仿佛等了很久很久，才走到面前。

云想衣卧在地上，看见那双镶金线的麂皮靴子，还有锦缎龙纹的衣角。

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

景非焰缓缓地蹲了下来，迟疑地伸出手，抚摸云想衣凌乱的头发。

发丝纠缠在指间，如是流水千叠，理了还乱。

&ldo;想衣……&rdo;终是颤抖着叫了出来，景非焰一把抱住了云想衣，一遍又一遍地问，&ldo;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rdo;

一抹苍白色的月光从破了的窗纱中间落下，照见景非焰的模样，瘦了、也憔悴了，眼睛里有浓浓的血丝。

抱得很紧很紧，把骨头连着肉揉碎了碾成末，几乎窒息的拥抱。

云想衣张开嘴，竟连呼吸都是不能，要死掉了，溺死在那个男人的怀抱里。

&ldo;你还喜欢我么……还爱我么？非焰……还爱我么？&rdo;云想衣挣扎着吃力地道，血液哽住了喉咙，把想说的话语扯得支离不堪，问他，&ldo;还爱我么？&rdo;

景非焰的的身子陡然震了一下，用嘶哑的声音慢慢地道：&ldo;我恨你！

恨死你！

&rdo;却把他抱得更紧更紧。

&ldo;你还爱我么……&rdo;黑暗中，云想衣的眼眸就象水中之火，固执地凝视着他，分不清是冰冷还是炙热，把人淹灭了焚化了，不能挣脱。

&ldo;我恨死你……&rdo;景非焰用微弱的声音迷茫地道，心尖上颤了一下，倏然绞了起来，一时间疼得说不出话。

低着头，呆呆地望着云想衣，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摩挲过他干枯的嘴唇。

嘴唇裂开了，有一丝暗红色的血。

疯了疯了，竟如此这般不能忘他。

景非焰颤抖着，轻轻地吻他：&ldo;为什么恼我？我对你这么好……这么好呢，你竟狠得下心？&rdo;

&ldo;你还爱我么？&rdo;云想衣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水一样的波色仿佛就要倾流而出。

景非焰觉得自己脆弱几乎不能言语，抱着他，嘴唇动了又动，终于贴到他的耳边，喃喃地道：&ldo;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爱你……&rdo;说着念着，看着细雪在窗外幽幽地飘零，刹那时心乱如麻，嘶哑地喊了起来，&ldo;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想衣！

&rdo;

&ldo;非焰……&rdo;云想衣弯着眼睛，微微地笑了，眼角边露出温柔而婉约的神情，&ldo;我知道……知道你爱我，你真的……象狗一样，只要我勾勾手指就会回来。

&rdo;怅然太息一声，&ldo;幸好你这么傻，无论如何，最后赢的人还是我。

&rdo;

冰冷的月光凝固在萧索的夜色里，死一般的沉寂中，有人猛然发出了悲哀的号叫，寒鹄惊起，啼断天外，月光碎了一地……碎了一地……

景非焰扑到云想衣的身上，恶狠狠地咬他，他的嘴唇、他的脖子、他的胸膛。

胸膛上有血肉模糊的伤口，景非焰象饥饿的野兽一样，就着露出的粉红色的肉，生生地撕了下来，咬到口中。

他的肌肉是柔软的，带着糜烂的血的味道，在舌尖上翻卷，嚼着，然后吞下。

血肉在牙齿中间发出&ldo;咯咯吱吱&rdo;的声音。

手指尖触摸到了他的骨头，掐断了想挖出来。

纠缠着，颤抖着，疼得快要死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