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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柔和的一下,谢执反手抚过她的手背,没再阻拦:“今日不知何时结束,我把成二留给你,别累着自己。”
季念点点头,很轻很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背。
月升,外头传来打更人巡夜敲响的第一下。
埋头案前的人入梦初醒般抬起头,问道:“已经戌时了吗?”
成二应了声“是”
:“三小姐,歇息会儿吧?”
“我没事,”
季念放下笔,又问,“你家公子还没来?”
成二摇头:“没呢,方才我借着送晚膳去瞧了眼,公子和范大人像是因为什么争执不下,怕是还有一会儿呢。”
季念听着,把手里头账本又过了一眼,拿起笔在当前这页又画了个圈。
僵坐太久,她敲了敲肩头,才顾得扫视一圈整个屋中的摆设。
此处是几年前益滁边界刚出事时搭的屋子,刚开始是为了安置第一批流民,谁想后来流民越来越多,最后这屋子便被清空了,成了临时磋商正事的地儿。
隔壁还有一间,谢执就在里头。
但也没想到,除了早上见着的那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下午两人都没再见面。
安民政法她不懂,但她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有的事她比很多人都要擅长得多。
成二上前替她换了根蜡烛:“益滁被撤走了两个同知,留下一摊烂账,范大人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好了,有您在这儿帮忙看益滁的账本,可是帮了范大人一个大忙。”
季念笑笑:“还没看出多少门道呢,这账是乱,也难怪范大人那么久都也没理清,看来之前的同知是捞了不少油水。”
刚说完,外头有人走了进来:“你每次看出许多门道,都会压着几分说没看出什么。”
成二转头看见是谢执,笑嘻嘻地退了出去,把屋子里的丁点儿的小地方都留给了剩下的两个人。
两人见到对方都不意外,他知道她会等,她知道他会来。
季念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人,道:“别揭穿我。”
谢执笑了笑,便依着她不再说这个话题。
他聊完了,她恰好看到一半,季念便让他等她一会儿。
谢执坐在那里也不说话,直到她快看完这页,他才突然问道:“今早见到范曦了?”
季念没抬头:“见到了。”
益滁边界就这么点大,发生什么总有人听得见,一传就传到谢执耳朵里了。
他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点了一下:“怎么不和我说?”
季念知道他是指范曦说的那些话,她在账本上做完最后一个标记,才看向他:“那个时候不适合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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