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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仪手里拿着小皮鞭,用鞭杆儿轻轻敲着手心,听到是太子让自己过去,沉吟了一下,太后自己早晚得得罪,为了以后日子,太子的话,还是不要上杆子得罪他。
别人都只道太子贤德,有林下君子之风,谢嘉仪却隐隐觉得,徐士行这人,心眼有些小。
她倒是心眼更小,更记仇,奈何人家是太子,将来还是皇帝,她只是个郡主。
她记很多人的仇,可是徐士行——。
她想,这个人只是没她以为的那样欢喜自己,但他也并没有比别人更坏一些。
如果可以,她希望两人能做好表兄表妹。
想到表妹这个词,她冷笑了一声。
给人当表妹好啊,净得好处。
你不能因为一个人不够欢喜你,就说他坏。
十六岁的谢嘉仪也许不这样想,但是二十二岁的谢嘉仪慢慢明白这一点。
他,只是跟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一样,本就该与我无关。
他的手中,并没有允诺她的那颗糖。
谢嘉仪到了东宫书房外,听到太子殿下“进来”
两字,带着他在外人面前一贯的矜傲冷淡,霜雪之气。
东宫书房依然是她记忆中的模样:雪洞一般空,也雪洞一般素净。
除了必要的物件,一点多余的装饰和色彩都没有。
只有一卷卷书和一摞摞材料,让这个房间没有那么空洞。
唯一多余的物件就是门口高几上那支圆肚白瓷瓶,还是谢嘉仪让人从东宫库房里寻出来插海棠花的,此时也是空荡荡地立在高几上。
就连书房里的这个人,常穿的服色也是清淡的月白浅青天水碧,再就是玄色或者杏黄色团袍。
谢嘉仪见过太子穿过一次赤色圆领龙袍,从那以后每每念叨太子哥哥穿红太好看了,可是除非必要,太子很少穿红。
此时太子也是一身月白色常服,胸前双肩的团龙图案都是暗绣,依然是对着他永远看不完的折子。
谢嘉仪进来后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除了眼前的茶杯,都没别的东西可玩可看。
她甚至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到底怎么在这个雪洞一样的书房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在她马上就要坐不住的时候,太子殿下才停了笔,看向她。
往日她早上前不知在他身边晃过多少圈,只要一看到他停笔,抓住时机就喊“太子哥哥,该歇歇了”
,随即一拍手吩咐上茶果点心,好像这整个书房、整个东宫都是她的。
太子垂眸,视线落在她身前空荡荡的桌面上,只有一盏茶,而她甚至没有抱怨自己忘了给她准备点心。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等着,论理说该是他想要的,太子以前总觉得谢嘉仪再乖那么一点就好了。
这会儿——,看着似乎乖乖等在那里的谢嘉仪,太子觉得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这次是太子叫人把备好的点心上来,看着伸手挑拣点心的谢嘉仪,他问道:“最近在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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