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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3页）

这么大的机构，雄黄一个人，哪怕只是先看总账，再蜻蜓点水地查明细，肯定也得费不少工夫。

但她看着，是要比在自雨堂的最后两年精神多了，人虽然瘦了一点，但双眼闪亮、红光满面，说话也有精神，给蕙娘请过安，便笑道，&ldo;同您说的一样，他们该做的手脚，是没有少做，不过同往年比，也没有太多的不同，进出也就是几万两……&rdo;

她扫了权仲白一眼，没有带出具体的数字，只含糊道，&ldo;今年结出的分红，应该同往年一样，每年都增长有一成左右。

&rdo;

以票号的规模，每年利润还有一成的增长，可见这速度是有多可怕，具体的盈利数额是有多骇人了。

权仲白没去扶脉，在蕙娘身边旁听，倒不是为了摸清妻子的陪嫁底，他实在是有几分好奇的。

听见雄黄这一说，心底随随便便一估算，亦不禁咋舌：焦清蕙仅仅是这一项，一年的收入，可能就顶得上好几个州县的岁入了。

焦清蕙却是惯了这惊天的富贵，她眉眼丝毫不动，反而显得异样的沉静而冷凝，对雄黄的汇报，一时并未表态，只是垂首用了一口香茶，又注目焦梅。

&ldo;前些年，朝廷花钱多。

刚刚改朝换代，皇上抓得也紧，&rdo;焦梅看起来就没有雄黄那样高兴了，他也一样扫了权仲白一眼，字斟句酌。

&ldo;票号和一些地方银库互相拆借，是没收利息的，实际上现银有很大一部分是挪作了这种用处。

利润这才增长得比往年要少了，可从前年起，朝廷和西北通商已经初见成效，年年收的商税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户部的压力减轻了，各地银库也就能渐渐地缓过来……&rdo;

&ldo;这些话，不必瞒着姑爷。

&rdo;焦清蕙似笑非笑地冲权仲白递了一个眼神，她像是从冰一样剔透的冷静里又退出来了那么一瞬，有了一点少妇的风情‐‐&lso;你能将宫中情况告诉我，我又为什么不能在票号的事上信你一次？&rso;，可这娇媚也只是昙花一现，就又为听不出喜怒的音调、看不出情绪的微笑给代替了。

&ldo;梅叔意思，今年的利润，是应该要更多一些的？&rdo;

&ldo;老太爷特地把陈账房派到山西，&rdo;焦梅说，他扭头冲雄黄解释了一句，&ldo;你爹怕分你的心，便没有进去看你‐‐我们两个和票号总掌柜李氏都谈过了，据李氏说，今年盛源那边的动静的确很大，怕是想要走从前宜春的老路，随着他们家选中的王布政使，一步步把宜春顶掉，起码是顶出一点位置来。

单单今年一夏天，各地的挤兑风cháo就有四五起。

是用旧年的人情问当地银库拆借，才把银子都付出来的，但这么弄利息高，损失的确是大……乔家几位爷都说，是该要增本金了。

大爷、三爷意见最坚决，二爷有些迟疑，他说，他还想看老爷子的意思。

&rdo;

焦清蕙唔了一声，她的眉眼，这才活动起来，见雄黄有失落之意，她先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ldo;这么大的盘子，你要接过来，还得再多磨砺磨砺……这一次，你干得顶好，连山西那边都送信来夸你‐‐也累着了，回家休息几天，再过来我这里当差吧。

&rdo;

雄黄年纪毕竟不大，在权仲白看来，她虽然不是糊涂人，可的确也涉世未深。

知道自己不过是被打着的那张幌子，小姑娘是有点失落的，得到主子勉励，这才振作起精神来，给夫妇两个请过安，便退出了屋子。

焦清蕙看了他一眼，眉眼一挑，似乎是在问他，&ldo;你还不走？&rdo;

见权仲白不给回应，她也就不搭理他，而是径自问焦梅。

&ldo;二爷都有些迟疑，看来数额是高的，这一次稀释本金，按大爷、三爷的意思，各家要增资多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