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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悯敏笑了笑,“你先忙吧,我先走了。”
她的腿装了假肢,再昂贵先进,仍能看出端倪。
走得慢,左右不齐,背影踉跄落魄。
卓裕咽了咽喉咙,别开脸看别处。
休息区与滑雪场地的间隔廊道上,卓怡晓小心翼翼地喊道:“姐姐?”
姜宛繁站在原地,目光从远处姑侄二人身上挪回,“没事了,我们走吧。”
“姐姐,哥哥没有为姑姑说好话,你放心。”
姜宛繁一顿,看向卓怡晓,蓦地说:“你很怕我和你哥,因为姑姑闹矛盾?”
卓怡晓从不在她面前撒谎,她舍不得欺骗,于是小声坦诚,“我怕你不要我哥。”
姜宛繁笑起来,心里却像尝了口变味的醋,浑身不得劲。
见她不说话,卓怡晓又说:“其实哥哥也怀疑过爸爸的那场车祸。”
她的声音不断压低,百般隐忍,似不愿回忆那一段惨痛经历,“他找人调查,比对了所有卷宗细节,甚至想办法打通关系,找了也哥去勘察事故车辆的车况,看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当年的卓裕,也抱着怀疑,想要找到真相。
但真相就是如此。
以符也在汽车上的造诣,连他都断定,确实是意外。
卓裕便彻底死心了。
……
“在看什么?”
姜宛繁是在俱乐部的安全门外找着的人。
这里作为消防通道,出来是一片空旷的大坪。
绿植种类不多,打理得也不精细,但正因如此,茂密繁盛,有风吹过,便像波涛起伏的绿海,哪怕是炎热的下午,也不觉得闷燥。
卓裕转身,下意识地向她伸出手。
姜宛繁握住,力道一紧,被他圈在了怀中。
“不热啊?”
姜宛繁笑,作势嗅了嗅他的肩膀,“你不出汗的吗?还是这么香。”
卓裕嗯了声,“从小就不爱出汗。”
“那你刚才剪彩的时候,出汗了吗?”
“没有。”
卓裕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当时特别平静,我甚至满场找人,你猜我想找谁?”
姜宛繁说:“找你父亲。”
卓裕一愣,不有将她握得更紧,自顾自地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说:“就跟魔怔了一样,我觉得我爸就在人群里看着我,他也来了,或许是想骂我,或许是想跟我说些别的。”
“都骂你了,你还找他呢?”
姜宛繁问:“不怕他砸你场子啊?”
“只要他能来,砸得稀巴烂我也认了。”
卓裕顿了顿,声音不由发紧,“但他不会再来了,永远不会了。”
姜宛繁很少听他提自己的父亲,“我听怡晓说,爸爸好像不赞成你走滑雪这条路。”
“他不喜欢,也不赞成,高中为了这事,差点断绝父子关系。”
卓裕笑,“你说得对,他还是别来了,我几乎压上所有,走了一条他眼里离经叛道之路,他应该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风吹过,蝉鸣阵阵,外面是盛夏烈头,这里被野蛮疯长的植被隔出一块恒温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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