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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朝就不能不上?”
若是不上朝,至少还能咳个舒坦,每日见朝臣以及理事都强忍着咳喘。
庆僖公说不上来话,连咳带喘地摆着手。
德章替着他从旁说:“王上总想着在位一日便一日不可无罢朝,手边之事再多也要一并理完,哎,王上就只想着不要留下什么摊子在这人世。”
事儿哪里是做得完的呢,争这一时之气,也顶不了甚用的。
灌了药下去,庆僖公方顺过两口气,两眉深拧着的眉毛慢慢展开,勉能冲着子桑笑笑:“后儿你就得北上去了。”
日子已定下,朝中也就不再力说这不可更改的事。
子桑亦是如常那般笑笑的:“可不,在宫里这些日子可也是把我憋坏了。”
这时殿外小太监前来报说:“大将军周载来拜。”
看得出来周载表情如往地刚毅,只眉宇间也多有怠色。
北上这一行,他事必亲恭,尤其此行太子也将随行,风险亦多,耳目难防,军中可信任之人少,都得一一盘查清楚,耗时费力。
随他同进来的,亦是一身穿战甲,身佩长剑,胡渣青涩的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很壮实。
那男子进来见礼,举止极是板正:“王上万岁,殿下千岁。”
周载引见说:“我此番北上,分出少部份兵力由都尉陈庭指挥,随侍王前。”
陈庭站起身扶着剑便把目前分布的几股重要兵力大致说来。
暗中几股分别盯着朗中令那边的禁卫军,方仲侯一派的监城军,另还有一些离白壁城近的州府屯兵。
明的便是宫中守卫多数被调换以防叛变。
庆僖公点点头,这事周载早便有提过几番了,只是一直在确认人选,看得出来对于周载的安排,他很是信任的。
再又是招了子桑往前,让到他跟前。
子桑便依言往前半跪蹲在庆僖椅榻前,喊了声王爷爷,开始时觉得这老头可怜,叫他一声没得什么的,叫得多了,却总也想多叫几声。
榻上金红彩织的锦被,异兽奇禽附线盘缠。
半倚着绣枕的庆僖公亦笑呵呵地应着那声王爷爷,手端了旁边德章捧上来的一物甚说:“拿手来接着。”
那物甚约摸拳头大小,一块白色的锦绸包得严严实实的,子桑听得庆僖公的话,便捧上手去。
“这东西,也不重,九斤九两。”
庆僖公喘喘说着,把东西放落到子桑手中,然后才说:“却也重得让人放不下。”
原本想着,或而算是什么给她送行的礼物罢,听得庆僖公这两句话她便觉得手心里沉掂掂的,想着是不是应当还回去。
九斤九两的,只能是南凉国印,印的是基业大事。
她一时想不通透王爷爷为何要把这般贵重的物事交给她这么个人,她现在确实是个太子,可也仍是那个没甚用的子桑。
做国君好不好。
好的,大权在手,俯看天下,享尽荣华。
也不好的,守在深宫,日理万机,鞠躬尽瘁。
或而可做一个不那般好的国君,可眼下的时势,无论是做世郡殿下,还是做国君,都被臣民侧目,她没眼去看那些纷纷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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