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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麻叔恼怒地说：&ldo;老杜，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rdo;

&ldo;你逼得我哑巴开口，&rdo;杜大爷说：&ldo;你看看吧，怎么着也是条性命，你们把它的蛋子挖出来吃了，你们舒坦了，可是它呢？&rdo;

麻叔转到牛后，弯下腰看看，说：&ldo;那你说该怎么办？&rdo;

杜大爷说：&ldo;解铃还得系铃人，赶快把老董叫来。

&rdo;

麻叔道：&ldo;你以为我不急？牛是生产资料，是人民公社的命根子，死个人，公社里不管，死头牛，连党委书记都要过问。

&rdo;

杜大爷问：&ldo;那你为什么不去请老董？&rdo;

&ldo;你以为我没去请？&rdo;麻叔道，&ldo;我昨天就去了兽医站，人家老董同志忙着呢！

全公社有多少生产队？有多少头牛？还有马，还有驴，还有骡子，都要老董同志管。

&rdo;

杜大爷说：&ldo;那就看着它死？&rdo;

麻叔搔搔头，说：&ldo;老杜，想不到你一个老中农，还有点爱社如家的意思。

&rdo;

杜大爷说：&ldo;我家四个女婿，三个吃公家饭！

&rdo;

麻叔说：&ldo;这样吧，你和罗汉，拉着双脊到公社兽医站去，让老董给治治。

&rdo;

杜大爷说：&ldo;简直是睁着眼说梦话，到公社有20里地，你让我们走几天？&rdo;

麻叔说：&ldo;走几天算几天。

&rdo;

杜大爷说：&ldo;只怕走到半路上它就死了！

&rdo;

麻叔说：&ldo;它实在要死，咱们也没有办法，连县委书记都要死，何况一头牛？&rdo;

杜大爷说：&ldo;我去了，家里那些牛怎么办？&rdo;

麻叔说：&ldo;同志，不要以为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让你去你就去，家里的事就甭管了！

&rdo;

杜大爷说：&ldo;好好好，我去，丑话说在前头，这牛要是死在路上，你们可别找找麻烦。

&rdo;

麻叔道：&ldo;还有小罗汉当见证人嘛！

&rdo;

我们拖着双脊，走上了去公社之路。

我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包着一个玉米面饼子，一棵大葱，一块黑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