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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这里是延嘉殿，径直往北不出一盏茶时间便可到达甘露殿。

叶栾保持一个礼部官员的姿态，告别了萍水相逢的侍女，向前走去。

太极宫的四座正殿连成一条中轴线，叶栾清楚地记得，这中轴线的两端尽头便是承天门与安礼门。

多少传奇发生过的地方，不知半月后会不会再次血流成河。

风太大，她不由得微微觑眼才能望见高耸树木里的甘露殿。

殿外无士卒把守，只有几名太医在廊下苦着脸窃窃私语。

见礼部侍郎前来，心下了然，相互行过礼后，都默然错身离开。

内侍将她领进寝殿，皇帝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黄色绸衣，靠在竖立的床栏上，两眼呆滞。

&ldo;陛下，叶侍郎来了。

&rdo;内侍弓着腰，双手在腰前紧抓着。

李徽摆摆手道:&ldo;你下去。

&rdo;

甘露殿内空空荡荡，只余他们两人。

没有管叶栾是否面见他时行了礼，他抓起床上的圣旨甩到她脚边，道:&ldo;我念，你写。

&rdo;

叶栾稍有迟疑，立在原地未动，道:&ldo;陛下，草拟召令一事应当由您的中书舍人来做。

&rdo;

李徽走来，叶栾微微惊诧于这半年来他的面容变化:眼窝深陷，胡茬青黑，单薄的里衣显得他身形消瘦，浑然一副病态。

还没靠近她，好像突然丧失了气力，李徽陡然跌了下去。

叶栾蹲下去扶，他却抓住她的衣襟，恶狠狠道:&ldo;看见朕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rdo;

&ldo;臣不敢。

&rdo;语气不卑不亢。

李徽深吸一口气道:&ldo;中书舍人有若干，大半都是陈弥听我命令为我行事，他走了，新来个什么科举状元，你觉得她值得信任么？&rdo;

&ldo;我原以为自己还能好好利用这场科举，结果……呵。

叶栾，我叫你来不是说就代表我信任你。

而在朝堂中，我知道你还算是个，忠臣。

&rdo;

&ldo;臣效忠于国，而非帝王。

倘若您想命臣拟写封陆有莘为妃的召书，恕臣不能从命。

&rdo;叶栾注视他，从容镇定。

李徽松开手，往后一塌，双手半撑在地板，他眯起眼打量叶栾，好像从前都没有见过她似的。

他终于想起来为何此刻的情景似曾相识。

数年前，也是有个人对他说:&ldo;臣效忠于国，不追随权力。

臣听凭己心，于国不利者，不可上位。

&rdo;

他忽然想到什么，眸光锋利无比，&ldo;你姓叶，文牍上说，今年廿三有余，虽是男子，却生得比朕的后宫女人们赏心悦目。

你家中，都有哪些亲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