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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哪怕没法做到像岑吞舟那样厉害,能跟岑吞舟活在一个时代,就够他跟儿孙吹嘘的了。
后来岑吞舟因太子一事被下狱,他也焦急过担心过,可无能如他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担心着担心着,岑吞舟自己就出来了。
这世上好像根本没什么事情能难倒岑吞舟,直到五年前的上元节第二天,宿醉醒来的他听人说——
岑吞舟死了。
像他这样活一辈子跟白活一样的人都没死,岑吞舟却死了。
一开始他只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后来发现岑吞舟死于皇帝之手,他那满腔的愤懑,就都落到了皇帝头上。
长乐侯拉着裴简重新坐下,一口闷了眼前的酒,将酒杯重重放下,咬牙切齿道“我虽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可我也知道岑吞舟不该死!
若非那薄情寡义的萧睿!
若不是他!
!”
长乐侯直呼皇帝名讳,因为他一路走来看得清楚,知道要不是岑吞舟扳倒了太子,这皇位根本轮不到萧睿。
燕兰庭端起茶盏,用盏盖轻拂茶面,却并不喝。
他等长乐侯与裴简稍稍冷静下来,才问“我的老师不该死,你们的妻儿难道就该死了吗?老师若知道你们为了她,将一家老小乃至全族的安危置之不顾,她恐怕不会高兴。”
燕兰庭的话让他们陷入了沉默,他们何尝不清楚一旦行差踏错,等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且燕兰庭还是说轻了,岑吞舟要知道他们为了他,试图去犯拖累亲族的罪,何止会不高兴,怕是会动起手来,一巴掌掴他们后脑勺上,直接把他们的发冠打飞。
只是他们心存侥幸,想着只要谨慎,就不会让人察觉,谁知这事一捅就捅到了燕兰庭那。
而且这会儿他们也都看出来了,燕兰庭虽然知道了他们的谋划,但也没打算把这件事说出去,过来找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收手。
裴简不满“燕大人的意思,难倒是要叫我等就此收手,让杀死岑大人的真凶就此逍遥自在?”
“二位当真觉得,皇帝如今的日子好过吗?”
燕兰庭的语气轻描淡写,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两人悚然。
燕兰庭“二位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日后或有劳烦二位的地方,还请二位出手相帮,勿要推辞。”
这是让他们不要再冒险筹谋弑君的计划,他这边已经有打算,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出力参与的意思。
二人还在犹豫,燕兰庭也不逼他们表态,起身离开,让他们自己商量。
经过一夜的考虑,第二天早上,燕兰庭在下朝后遇到裴简,裴简表示自己跟长乐侯愿意收手,协助显然更有把握的燕兰庭行事。
燕兰庭问“陵阳县主怎么说?”
裴简张了张嘴,遗憾表示“我们劝不动她。”
陵阳县主和他们不同,没有妻儿要顾忌,又对岑吞舟执念颇深,他们根本说服不了她。
“知道了。”
燕兰庭想着自己得找个不容易让人误会的时候,上门跟陵阳县主好好谈谈。
可就在当天下午,陵阳县主府上的侍卫当街带走了出门前往水云居的岑鲸。
结合燕兰庭极为在意白家表姑娘的传闻,陵阳县主此举,简直就像是在拿岑鲸威胁燕兰庭,警告他不要妨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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