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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小包袱递给金ju,伸手至背后,揽住了她的腿弯子,她顺从地伏到了他的宽宽的背上。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黑脖子往前探着,她有些怜爱起来,便用双膝碰碰他的髋骨,轻轻地说:
哥,放下我吧,我自己走。
高马不语,却把手往上移了移,一只巴掌捂住了她一只屁股瓣儿,轻轻地捏着。
那种全身所有内部器官鲜花般开放的感觉又悄悄袭来。
她呻吟着,用拳头捶打着高马的脖子。
高马脚下被绊,两个人便随着黄麻倒下去。
黄麻不安地摇晃着。
起初是十几棵黄麻晃动,后来起了风,千万棵黄麻一起摇晃起来,所有的声音都被黄麻们的叶片和精秆磨擦发出的巨大、但十分温柔的声音淹没了。
三
第二天凌晨,金ju和高马沾着满身的露水和尘土,走进苍马县长途汽车站。
这是一幢外观很漂亮的高大建筑物,大门上的彩灯尚未熄灭,辉映着红漆的标牌大字与淡绿色的水泥拉毛墙面。
夜里营业的小摊贩们沿着进入大门的通道两侧摆开货摊,形成一条走廊。
小贩们有男有女,都睡眼惺忪,满脸的疲倦。
她还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摊贩用手掌遮住嘴巴打哈欠,打完了哈欠两眼里盈着泪水,被矿石瓦斯灯吱吱叫着的长长的蓝色火舌映照着,那姑娘浸泡在泪水里的双眼像两只半死不活的大蝌蚪一样,腻腻的、懒懒的。
甜梨‐‐甜梨‐‐买甜梨吗?女摊贩招呼着。
葡萄‐‐新疆无核葡萄‐‐买葡萄吗?男摊贩招呼着。
摊贩们兴致勃勃地招徕着顾客,各色水果都散着腐臭气,遍地废纸、烂果皮和人的粪便。
金ju感到那些摊贩们眼睛背后都隐藏着一些什么,他们嘴里在叫卖,心里却在骂着或是笑话着我。
他们都知道我是谁,都知道我这两天里干了些什么。
那个女摊贩分明看到了我背上的泥土和揉烂的黄麻叶子。
还有那个老头,像个老畜生一样盯着我,他把我看成那种女人啦……金ju被巨大的羞愧压迫得全身紧缩,连腿也不会迈了,连嘴唇都不会动了,她死死地垂着头,紧紧地抓着高马的衣角。
她又一次后悔,感到眼前无路,对未来感到恐惧。
她跟着高马走上台阶,站在肮脏的水磨石地面上,松了一口气,小贩们不出声了,都在低头打盹。
她想,也许是我多心,他们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这时,从大门内走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女人,她竟然也抬起乌青的眼,恨恨地盯了金ju一眼,金ju被这老女人犀利目光一刺,心头又一阵发颤,发颤未止,却见那老女人走下台阶北侧,寻一个墙犄角,褪下裤子撒起尿来。
大门把手上沾满油腻,不知被几千几万人摸过,她看到高马的大手抓住了门把手,心里又莫名其妙地发颤。
大门吱扭吱扭地响着被拉开了一条fèng,一股恶浊的热气涌出来,扑到金ju的脸上,她几乎要跌倒。
她还是跟随着高马进了汽车站的大厅。
有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打着哈欠在行走。
高马拉着金ju迎上去,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人是个女的,腆着大肚子,脸上有七八个黄豆大的黑痦子。
同志……去兰集的汽车几点开?高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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